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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想将这层雾挥散。
雾里的人又继续说话了,“这个幻境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两个人。他们其中一个是你的得意门生,一个是你现世的好友,他们个个实力不俗,脑子也不笨,在三界也排的上名号,若是你请求他们帮你,他们也绝对不会拒绝。”
“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面对?是瞧不起他们的实力吗?”
第一次被夸的柏原两人,纷纷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景陇嘴里说出来的。
这世界是怎么了?
疯了吗?
只是这样听下来。
景陇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凌云虽然还无法接受师傅的另一面,但如果是帮忙封印黑云的心脏,他会义不容辞的接受。
柏原也同样如此。
而且他更认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但苏白泽却久久没有回答,好像并不认同景陇所说的话。
景陇咬牙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过去是,现在也要如此吗?”
他逼近苏白泽,声嘶力竭道:“你什么时候能看看我!我也能帮你!”
这话他几乎是从心底最深处吼出来的,好像压抑了很久。
苏白泽却避开他的眼睛,有些许慌张道:“不需要。”
觉得这话不够真挚,他又抬起头,看着景陇,认真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使命。”
景陇彻底崩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呵!”
“就当我犯贱吧。”
他说,“苏白泽,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然后,义无反顾的将心脏塞进了自己体内。
公平
龙象征万物,汇聚天下生灵躯体而成。
漆黑的地道里,一声凄厉的龙吟直穿透幻境,响彻在空旷的芙蓉山,惊飞了藏匿在暗处的飞禽野兽。
苏白泽颤抖着身体,直视着黑雾中那双如铜铃般巨大的血红色眼睛。
身边的地道在崩塌,土地在下陷。
他失神目睹着一切。
看着那个站在雾里的男人是如何将心脏融入体内,是怎样痛苦不堪的嘶吼,又是怎样承受不住反噬,最后化出原形。
他好像隐约听见,在耳畔痛苦的龙吟声中,夹杂着那个男人的声音——
“苏白泽,这下你再也无法一个人去面对,再也无法甩掉我了。”
苏白泽控制不住大喊大叫,就好像心里有道情感阈值,被汹涌而出的情绪冲破,横冲直撞的满溢出来。
他拨开了眼前的黑雾,看清了盘虬在地道里的巨龙,巨龙奄奄一息,只见头,不见尾。
龙身上落满了碎石块,密集的伤口触目惊心,金色的鳞片不再耀眼,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无光。
苏白泽大脑疼的要炸开,心脏酸涩的像吃了十斤大柠檬,又酸又涨,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气。
地道角落里的柏原和凌云目瞪口呆。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他们超乎想象,景陇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黑云的心脏塞进自己体内啊!
而且,苏白泽这大吼大叫的样子,是不是彻底疯掉了!
柏原想到这,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希望发疯的苏白泽看不见他。
但此时的苏白泽显然顾及不到他,他的眼里只有受伤的巨龙,记忆回溯,在他的大脑深处攻击他。
他忍不住呢喃出声,“景陇……”
巨龙沉重的喘息着,龙头趴在地上,吃力的抬起眼皮,用猩红的龙眼盯着他。
那双眼里蕴含着多种情绪,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解脱。
苏白泽深吸一口气,“你何苦这样做?”
他强压下苦涩的情绪,蹲下身,颤抖着手去触摸巨龙。
巨龙终于支撑不住,耷拉下眼皮,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苏白泽调用治愈灵力,摸上龙身上的金色鳞片。
突然,一阵过电似的激流冲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猛的睁大眼,想起来了那个被他遗忘了五百多年的约定。
五百多年前,他在芙蓉山底下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景陇,带回了听雪阁。
那时景陇伤的很重,浑身戾气,而且极度不配合治疗,一副我要死就死,完全不怕的混不吝的样子。
可以说,那是苏白泽医者生涯里,遇到过最难相处的病患。
但医者仁心,他不能见死不救。
治愈景陇的过程很漫长,芙蓉山的花开了一遭又一遭,雪落了一季又一季,景陇的伤才终于差不多痊愈,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可这时的景陇却突然找各种借口,什么担心伤口再复发,担心外面有妖怪欺负他之类的无理理由。
凌云因此被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
要知道,即使是带伤状态的景陇,也从来都是一副这世上我最牛,谁敢惹我我就削死他的模样。整日里就像个插着七彩羽毛的孔雀,在凌云面前耀武扬威。
说什么怕被妖怪欺负,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荒诞到家了!
但苏白泽并未点破,好像时间久了,他也习惯景陇总跟在他身后,吵吵嚷嚷着的日子。
芙蓉山上的日子很寂寞,虽然凌云偶尔会陪着他,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会让凌云下山历练,带几个伤患回来。
而且凌云对他敬重有加,说话也都是百般斟酌,生怕惹得他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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