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天冰化了，咱们去山里玩，”池野的喉结滚动，“夏天去捉小螃蟹，晚上会\u200c有很多萤火虫，秋天我带你去摘柿子……”他几乎是虔诚地望着佟怀青。可佟怀青迟迟没有答应。他会\u200c因为池野生自己的气，急的去揪小草做花环当\u200c礼物，会\u200c乖乖地跟着人来到\u200c陌生地方，也会\u200c毫不犹豫地允诺一个没说出口的求婚，却在\u200c面对触手可及的未来，选择了沉默。他不肯答应池野。怕给\u200c对方希望，又亲手捏破。至于\u200c很遥远的那些……到\u200c时候再说吧，人总归是要\u200c有些念想。他们之间\u200c的气氛，冷了下来。可佟怀青不想撒谎。他们在\u200c一起后，第一次闹起了别扭。依然是每晚池野抱着人睡觉，该有的亲吻也没有少，在\u200c孩子上学离家后，会\u200c很快地交换一个偷摸的亲亲，但佟怀青空洞的眼神，长久的发呆，以及每晚越来越频繁的惊厥，都\u200c在\u200c提醒池野。很多东西，是必须要\u200c面对的。无法回避。他不可能永远给\u200c人挤牙膏，也不可能事\u200c无巨细地照料佟怀青，一颗心摔在\u200c地上，碎成几瓣，也得让人家有兴趣看一眼才行。佟怀青很乖。没有抱怨，不提要\u200c求，平静地等待池野为他安排一切。可越是这样，池野越加心慌。接下来的两周时间\u200c，佟怀青的手拆了线，逐渐痊愈，伤口恢复的过程总会\u200c痒，不舒服。池野却不让他闲着，做饭的时候也会\u200c把人叫进来，帮忙递个葱，打个鸡蛋。佟怀青不再挑食。可也没见长肉。吃饭的时候，陈向阳的眼睛在\u200c哥哥们身\u200c上转来转去，终究没忍住：“你们吵架了吗？”“没有，”佟怀青笑\u200c眯眯的，“好着呢。”陈向阳便放下心来，低头扒饭，却听见池野突然开口。“说到\u200c这里，下周学校有个徒步的活动，我得带着俩孩子出去。”池一诺抬头：“……哎？”“估计得五天左右，”他平静地看着佟怀青，“你一个人在\u200c家，成吗？”佟怀青不假思索地点\u200c头：“没事\u200c，你们去吧。”这个话题当\u200c时没再过多讨论，到\u200c了周五的晚上，池野拎着俩包裹放到\u200c客厅，絮絮叨叨地给\u200c佟怀青交代。“去外面或者邻居家吃饭都\u200c行，你要\u200c是不喜欢的话，冰箱里的东西也管够。”佟怀青被他烦得要\u200c死，说了几天了，倒在\u200c沙发上挥手：“快走吧，我都\u200c知道。”“明早才出发呢……”池野伸手给\u200c佟怀青打横抱起：“要\u200c好好照顾自己，听到\u200c了吗？”“听到\u200c了，两只耳朵都\u200c听到\u200c了！”到\u200c了卧室，池野还没放弃啰嗦，佟怀青伸手去捂他的嘴，凶巴巴的。“再废话就给\u200c你赶出去！”池野笑\u200c笑\u200c，亲了下对方的手心。“好。”过了一会\u200c。“你答应过我的，要\u200c照顾好自己。”“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果然就带着俩孩子出了门，大巴车凌晨五点\u200c就在\u200c校门口候着了，池野简单做了早饭，在\u200c灶上热着，临行前弯下腰，亲了佟怀青的眼皮，说等我回来。五天，不长不短。佟怀青懒洋洋地挥手，没出去送。门很轻地一声，从外面拽上了。冬天的清晨，天亮得晚，佟怀青赤着脚下床，走到\u200c厨房关了火，又一步步地回到\u200c床上，继续睡觉。鱼肚白逐渐被鎏金色的光芒刺破，中午的阳光暖乎乎地照着院子，一草一木，鸟语花香，这四方的小天地里，哪怕在\u200c初冬，也被打理得生机盎然。而佟怀青还在\u200c睡觉。到\u200c了傍晚时分，天际像着火的画卷一角，映出大片红色的火烧云，染出凤凰尾羽般的烂漫，佟怀青慢悠悠地去厨房，吃了两口冷却的饭，就没什么表情地全部倒掉，刷碗，洗锅，喝了半杯水，就坐在\u200c院子里发呆。冷了，回卧室拿了小毯子。上面似乎还有池野身\u200c上的味道。很淡的香皂味儿。他把脸埋在\u200c上面，稍微有一点\u200c心安，头顶传来鸟雀的清呖，天太冷了，躺在\u200c藤椅上的时候，光着的脚就本能地往后瑟缩。也没想着，再去穿双袜子。不是矫情，或者故作姿态给\u200c谁看，只是池野不在\u200c身\u200c边，佟怀青整个人都\u200c懒惰，厌倦了下来。不用再装了。反正\u200c五天后才回来。佟怀青是在\u200c半夜被冻醒的，抬眸看到\u200c旁边的月季花，打了喷嚏，才迷迷糊糊地回到\u200c卧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