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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元放本就是夏欢主动交给居狼处理的,却不知怎么地在大街上碰到。他根本没有把曹元放带回组织,只是将人在黑屋里关了几天,做做样子,问了问起因经过,随便了解了解罢了。
既然如此,谈何判曹元放的罪?
夏欢随便扯个慌,说道:“我虽不及逸舒君年长,但自典山继位二十年后,我就跟着出生了,也算活了有小五千年,连我都不知道应声虫这东西,那不知道的东西怎么拿去定罪嘛。”
“元放会答应那人饲养应声虫,是有苦衷的。”一直与曹文手牵手的妇人缓缓开口。
“她是元放的妻子。”容家阿祖介绍道。
女人笑笑,又仿佛笑痛了,虚下声说:“你们觉得那人教唆元放饲养应声虫,还用人做宿主,是十分的十恶不赦,可在我和元放看来却是救世主般的存在。曹家不算富裕,我也是孤儿。待我嫁给元放,生下文文,还欠了一屁股债,正好当时文文又生了场大病,怎么办?只能去借,可有谁肯呢?都知道我曹家家境,都怕有借无还,所以没人愿意,只有那人愿意”
女人摸了摸曹文脑袋,“我们知道饲养应声虫不对,但当时我们是真没招儿了,哪管得了其他的。”
安之忽地想到自己小时候,挨饿的滋味当真不好受,当时自己想的也是不顾一切地活下去。他低声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帮助你们的人是谁?”赤子厄在一旁淡定地问道。
女人想了想,“是……”
“文文他妈,不能说!”
不知何时,曹元放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体内的应声虫已不再重复他说的话,想来是已经驱除了。
他与安之擦肩而过,左右手各自拉起女人与曹文,头也没回地往庄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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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厄大跨步上去,伸手按住曹元放肩膀,“怎么不能说?是怕他报复你?”
曹元放这几天消瘦不少,人也清爽了,隐隐能看出年轻时的样貌,也算英俊,五官百里挑一了。
他嗤笑一声,坚定道:“困苦时刻拉我们一把的人,他再是有滔天罪恶在身,也不能轻易出卖!”
说话时他昂着首,双眼眼底眸光闪动,但眼皮始终半遮着眼珠,没精打采,那是属于苦难的人的眼睛;是苦苦挣扎过,又被现实狠狠一击在地,从而意识到现实不可改变的麻木与颓丧。
赤子厄扫了眼朱厌和曹文,道:“你知道他的容貌,不怕他报复你,以及你的妻儿?”
夏欢补充道:“他不是还把你关在那地洞下面嘛,说明他早就想害你了,你又何必做仁义君子,护他至此。”
曹元放思付良久,道:“我和我们一家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可见他也不是真的想害我。”
见曹元放没半点动摇,安之眼睛略带深意地短暂一闪,他耸耸肩,两手一摊,道:“随他去吧。他闭口不谈倒好,如果跟我们说了,保不齐那人会真的报复上门,难道我们还把他们一家拴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地看护着?不现实嘛。”
听闻,赤子厄迟疑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手。
曹元放带着一家老小离开。
“阿祖——”安之身后又脆生生地响起一句女孩音,“我们也回去吧。”
容家阿祖说:“那小幽也带着权权一起回阿祖家吧。”
安之短暂一愣,只见那位一直待在容家阿祖身边的小女孩,一面搀扶着容阿祖,一面拉起董权的小手,正准备要走。
他想:容融小时候也是这样搀扶着阿祖吧。
安之嘴角一莞尔,问道:“阿祖,你说这小女孩叫小幽?”
容阿祖点头,“唉,是的,是叫小幽。”
“小幽……”安之复念一遍。
他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耳熟,于是垂眸看去。
只见小幽的两只葡萄似的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在他、夏欢与赤子厄之间来回逡巡。
她刚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一会儿便红了脸,忙把眼睛移向别处,小声道:“哎呀……小幽、小幽从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哥哥呢……”
听闻,安之也羞上耳垂,心道:一般一般,大众脸吧。
此间八月,清风徐定。
安之突然回想起在哪儿听过小幽名字,道:“阿祖,小幽以前是不是跟容融一起生活?”
容阿祖点头:“唉,是的……”
小幽抢着说:“小幽是阿祖让去跟着融姐姐的,其实阿祖很怕融姐姐遇到什么困难呢,总托小幽支援融姐姐,不然……”
“小幽!”容阿祖怫然打断。
“唔……”小幽合上嘴,鼓起嘴巴。
转而,容阿祖和气笑道:“沈渊呐,你怎么样啊?那日庄园内突然发生变故,老妪无用,派不上什么用处,全然不能阻止……”说着,容阿祖蹙起眉头。
安之的面容总似蒙有一层浅淡的清苦,像一盏斟满茶的鲁青瓷,如冰似玉,俊美韵秀。他笑道:“阿祖您看,我好好的,没事儿。”
容阿祖点头,也欣慰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阿。”忽地,她微微直起稍佝偻的后背,看着安之问道:“付游怎么样了?”
“死了。”赤子厄平淡地回答。
那天,安之记得自己手中淌过付游温热、有稠度的鲜红液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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