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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江遇乐其实很清楚,“我欠你比较多。”
陈骋眼底眸光闪烁,看向江遇乐,目光交汇时有点别扭地扣住他的手腕,随口问:“你冷不冷?”
“有点。”江遇乐主动靠过去,钻进陈骋被窝里,贴着他炽热的体温坐在旁边。听到他不冷不热地说“你怎么这么自觉”的时候,也只是眼角弯起,在影影绰绰的夜色里朝他笑了一笑,像只眼巴巴的小狐狸。
江遇乐一装乖讨好,这样软绵绵地朝自己靠过来,陈骋就发不出来火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江遇乐问:“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陈骋还没搞懂他到底想说什么,江遇乐又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平淡的语气也无端显得低落:“一个月就能把我玩腻了,是吗?”
陈骋抿紧嘴角,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蓦然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原本欲松的手越扣越紧,将江遇乐腕骨上的皮肤攥得发红。
他压着火问:“他这么说你?”
江遇乐被他捏疼了,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
陈骋提高音量:“有没有?!”
江遇乐摇头说:“没有。文暄话少又矜持,不会这样评价别人……”
哦,也不是,他偶尔评价方羲和洛也的时候其实也挺刻薄的。
江遇乐没留意陈骋因为他回护文暄后逐渐乏味的表情,低声说:“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是越来越开心的,为什么他反而越来越难受呢?他上一次生气是因为洛也非说他是我男朋友,很介意——”
“洛也说什么?”陈骋打断,“他是你男朋友?”
江遇乐点头“嗯”了一声。
陈骋磨牙道:“那他完蛋了。”
江遇乐不管他,接着往下说:“文暄很介意我在别人面前松开他的手,但是之后我就没有这样了呀,他也答应了我以后都让着我,不跟我吵架了……我们都没有再吵架了,不是应该更好吗?他还能因为什么难受?为什么要说跟我在一起很痛苦?是因为白放吗?他突然——”
陈骋听到这个名字,敏锐地打断:“他也说是你男朋友?”
“不是,白放他——”突然发病,故意遮掩了文暄走近的动静,还在他面前亲自己。
江遇乐本来想这么说,抬眼发觉陈骋眼底晦暗不清的神色,蓦然间意识到不合适。他在亲密行为上的分寸感向来是模糊不清毫无自觉的,此刻却莫名有了“不应该”的直觉,改口说:“他骗了文暄,和他吵了一架。”
陈骋似乎仍有些怀疑,但他对文暄的事情毫无兴趣,连问都懒得再问一句。
江遇乐转过头,看到密闭的窗帘无风自动,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面上,像一座交叠的小山,原本滞涩在胸腔里的倾诉欲似乎也变得暗淡了。
他想起来许久之前,文暄对自己说,他只是个普通人。
什么是普通人?
凛冽的,宁静的,无动于衷的;
还是滚烫的,颤抖的,无法掩饰的。
他跟陈骋说这些,只是想确认一个问题而已——
他问陈骋:“是我不好吗?”
他起初不想跟文暄在一起的,最开始只是一点点的不忍心,不忍心看他难过,不忍心看他真心落空,既然文暄帮了他,那他也应该回报给文暄一点快乐。
如果文暄会介意自己跟别人走得近,介意自己喊别人妈妈,介意自己不够在乎他,那他也可以改。他对漂亮的人总是会多点耐心,愿意做出些许让步的。
那为什么还是让他难过了?
为什么要用那样摇摇欲坠的语气同自己说“谢谢你给我的开心,虽然同时又特别痛苦”?
是因为自己不好,所以他才这样说吗?
陈骋的不耐烦一忍再忍,生硬地说:“不是你不好。”是有人不识抬举。
江遇乐目不转睛地望着陈骋,又问他:“那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说的时候还跟哭了一样。”
“他还哭了?”
从凌晨两三点被江遇乐弄醒,听他念念叨叨了一个半小时,陈骋又困又烦,终于受不了了,盖棺定论道,“他怎么这么矫情,早该分了。”
江遇乐反驳说:“你不要这么说他。”
“他都甩了你你还护着他?”
陈骋侧身搂住他,因为暴露在空气里,原本温热的手臂也裹上一层冷意。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一下江遇乐的侧颊,他低头问,“你现在一点都不困是吧?”
“不困。”
“不困就来折腾我。”
陈骋的嗓音听起来困得有些哑了,句尾几个字是纯粹哼过去的鼻音。他抱着江遇乐,黑色发梢软软地蹭过他的脸颊,在他耳畔轻声说,“脑袋转过来。”
江遇乐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干什么——”
陈骋垂头吻住了他。
江遇乐呼吸一滞,看到他黑眸里浸着湿漉的水光,在昏暗的光影下流转着叫人移不开眼的暗芒。
陈骋松开他,似乎是觉得他这副怔愣着的表情很有意思,很轻地笑了一下,故意恶劣地开口:“我是你的追求对象,不是什么好朋友,好朋友可以免费谈心,找我陪聊是要收费的,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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