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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蛋蛋塔之前,凌跃想见秦林一面。
他说这是心愿,否则找不到第二个让他停止在楼顶当雕像的理由。
他们决定跟踪秦林,这个决定是在五秒钟之内商议出来的,无人发表异议。他们想了解一下秦林在自由交易港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保留着兴趣爱好。
他们跟踪秦林的方式过于大摇大摆,只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存在气势上的差别,连凶神恶煞的野狗都要绕着他们走,但即使是这样,秦林依然没有回头。
祁育十分惋惜地摇头:“看得出来,秦林已经心如死灰了,凌队长,你也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他们看见秦林走进一家超市,大约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出来时,手里拎着两盒鸡蛋、奶粉以及纸尿裤,整个人的生活步调已经与普通人无异。
祁育瞧见身旁凌队长的拳头已经硬了,但他还是故意说给对方听:“原来秦林已经结婚啦,连孩子都有啦,我们要不要送些见面礼?呐呐,秦林的孩子见了我们,是叫哥哥,还是叫叔叔好呀?”
凌跃忍无可忍,拿枪抵着祁育的额头:“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祁育反应迅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拔枪相向:“凌队长,我实话实说而已,你是想搞对狙吗?”
“秦林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轮不到你在这七嘴八舌!”
“我说的是秦林的婚姻和秦林的孩子,你和秦林什么关系,你急什么呀?”
凌队长恼羞成怒,拔枪只是一个他威慑祁育闭嘴的动作,不可能真的扣下扳机,在胡说八道方面,他不是祁育的对手,但他想暴揍祁育的心情是真的,他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握紧拳头,未必是因为秦林,而是祁育太聒噪了,句句戳在他的痛处上。
祁育所在的小队,祁育是队长。
其中一个哨兵队员轻咳了一声,对祁育说:“队长,你的废话实在有些多了。”
祁育大吃一惊,难以置信这种话是从他们自己小队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他们在一起睡了多少个夜晚了,居然还有这种胳膊外拐之徒,继凌队长之后,他也加入了失望阵营。
就在这时候,卢安缇突然收到彭法瑟的通讯请求,他拒绝了。几秒钟后,彭法瑟再次发起通讯请求,并且加了紧急二字。他只好走到旁边,换成防窥听模式,平日里他和彭法瑟联系并不频繁,看来对方这回确实有急事找他。
彭法瑟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哪儿?”
卢安缇:“蛋蛋塔。”
彭法瑟:“你在个屁的蛋蛋塔,你是不是在自由交易港?真是搞不懂,你跑那种地方干什么?”
卢安缇:“度假。”
彭法瑟:“你在和谁度假啊?”
卢安缇:“不方便透露。”
彭法瑟:“行,你也来不方便透露这一套,那种地方度假,你的品味真是独一无二了。不如你现在回来,我知道几个度假胜地,以我们的关系,我连票都给你准备好。”
卢安缇:“你找我就为这事?”
彭法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说实话,是不是见到秦林了?别急着找理由解释,我是信任你,才跟你通话。”
卢安缇:“无意间碰到的,以我和他过往的关系,叙叙旧应该不算过分吧。”
彭法瑟:“我劝你别管秦林的事,事情不是你见到的那样,赶紧带着蛋蛋塔的人离开自由交易港。”
卢安缇:“彭将军,你这样说,会让我很为难的。”
彭法瑟:“首席阁下,你也别让我为难啊。”
卢安缇:“有件事我非常好奇,这四年秦林不是在接受审讯吗?”
彭法瑟:“倒也不必把四年全部计算进去。”
卢安缇:“是吗,居然连我都不知道,关于秦林的事,你能透露多少?”
彭法瑟:“我只能说,你带着人走,别管秦林,就当他已经堕落了,和你们分道扬镳了,回来你就找我拿旅游票,行吧?首席阁下。反正你就别掺和那些破事了。赶紧回来回来拿旅游票,他妈的,搞得我莫名其妙又欠了一个人情,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挂掉通讯,卢安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凌跃等人继续跟踪秦林。他并没有因为彭法瑟的话,而对凌跃的愿望进行阻拦。走了几步,他注意到狮白银的目光,仿佛是在审视他,渐渐他们两人就走到了队伍了最末尾。
狮白银拍拍自己的衣服口袋,示意卢安缇把手揣进来,这回他学会了先发制人,他说:“你不正常。”
“愿闻其详。”卢安缇回道,他们靠得很近,分不清谁是谁的手了。
“我不知道,”狮白银说,“反正你秘密挺多,就算我问,你也不会告诉我的。”
卢安缇说:“秘密越多,危险就越多。”
狮白银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那你不就很危险吗?”
卢安缇点头:“嗯,晚上都没法安心睡觉。”
狮白银低声嘀咕了好几句,他觉得卢安缇睡眠质量绝对不差,而且还总喜欢赖床,质量能差到哪儿去。其他人在跟踪,那他就是在琢磨这座都市的街景了。这几天,他开阔了眼界,原本以为从卡喀亚盆地来到北格圣夫,他是一只出井的青蛙,结果北格圣夫外面还有其他的地方,搞了半天,他还是待在井里。不过,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拥有北格圣夫那样的繁华。
他们见到了秦林的家——在一栋拥挤的筒子楼里,阳台上摆着两盆水仙的地方,就是秦林的家,房间面积狭窄,一家三口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位于公共区域的楼梯复杂而又崎岖,两边码放着很多箱空啤酒瓶,人来人往,生活在这种地方,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房子里有个女人对秦林大呼小叫,秦林没搭理她。
“看来秦林真的结婚生子了,”祁育说,“他品味真差。”
队医说:“这跟品味没关系吧,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
祁育左瞧右看:“你告诉我,秦林对她的态度,也能算是两情相悦?”
女人不管孩子,被她的牌友叫走了。
冲奶粉,换尿布,哄婴儿,晾衣服等等这些事,全部是秦林一个人在做,而且动作熟练,像是早就习惯了。
凌跃为秦林感到憋屈,拳头再次硬了。
见此一幕,就连祁育都找不到话来形容秦林现在的生活。
凌跃说:“我想和秦林,单独聊聊。”
卢安缇同意了,他说自己也正有此意,在看见那两盆水仙的时候,他就有了想和秦林单独聊聊的想法,他仗着首席的身份,让凌跃先在下面等着,等他问完了水仙的种植方法,再轮到凌跃。
隔着很远的距离,祁育听不见,却又对谈话感到好奇,哨兵的感官比向导敏锐,他只好问身边的这群哨兵:“你们有听见他们在交流什么吗?”
其中一个哨兵说:“好像秦林在央求首席阁下将自己的精神体剥离,不论是搞实验还是做标本,他都没意见,但首席阁下没同意,说精神体与能力者本人状态密切相关,以秦林如今这副鬼样子,其精神体已经没有价值了。哦还有,他们确实聊到了关于水仙的种植问题。”
卢安缇聊完了。
终于轮到凌跃了。
凌跃要跟秦林到房间里聊,门窗紧闭,就他们两个人。他独自练习那么久的老师,终于有机会叫出口了。他叫出这句老师的时候,心情平静得出奇,没有争执,没有质问。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沉闷之音,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后,只有凌跃走出来,怀里多了一个婴儿。秦林的小孩。在众人的注视下,凌跃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祁育伸着脖子望凌跃身后,没有见到秦林,他不禁皱眉,心生不祥的预感:“凌队长,现在轮到我和秦林聊聊了。”
“没有这个必要了,”凌跃挡住祁育的去路,“我决定把这个孩子带回北格圣夫,她待在这种地方是没有未来的。”
卢安缇问:“凌队长,你是清醒的吗?”
“首席阁下,我现在觉得舒坦多了,什么时候给我做精神疏导?”
卢安缇眼神示意队医给凌跃做精神疏导,他抬头望了一眼阳台上的水仙,没有多言。
回北格圣夫的路上,这个孩子一直啼哭不已,他们这群能力者当中,没人有带小孩的经验,一个比一个手无足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好几次,他们被怀疑成人口贩卖份子。
“烦死了,”哨兵不耐烦地说,“她到底还要哭多久。”
“她是不是饿了?”
“我有烧饼。”狮白银慷慨地掏出了他的烧饼,他捂了这么久,终于派上用场了。
祁育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喂她两口。”
队医说:“拜托你们动动脑子,这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怎么啃得动烧饼?”
作者有话说:
淦,终于把这段剧情写完了,接下来可以放飞一段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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