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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豆蔻、陈皮、菊花、姜片等物混在一起煮,气味难闻,喝起来也又腥又苦。
只是喝酒伤身,少不得这些来止吐防呕。
张庭深:“快喝了吧,这是李郎中自掏腰包带了的药材,老头嘀嘀咕咕一整天了,说谁也不能浪费了他的药材!”
燕书承失笑:“这李郎中,怎么和林郎中越来越像了。”
见他一副难受的样子,张庭深又递过一块枣糕,哄到:“这是昨日采儿他们专门为你留的,还有几颗花生糖,我都没动,知道你不爱喝这个,正好甜甜嘴。”
燕书承哭笑不得:“我这么大的人了,怎得还需要那甜食哄着?”
张庭深但笑不语,昨日不知道是谁,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一定让自己跟他回京。
不想被这人小瞧了去,燕书承屏着一口气,将醒酒汤一口喝干净了,拿过张庭深手里的枣糕塞进嘴里。
一边嚼着枣糕一遍思索,他很少喝酒,更没喝醉过,也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个模样。
只是看张庭深这家伙的神情,应该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燕书承不确定地想着。
“......昨日?”
“嗯?”张庭深正在布置早饭,闻言停下动作,“昨日先生只问我要不要从军?”
被褥下,燕书承的手死死攥住衣摆,不由得懊恼,喝酒真是误事,这事他本想先探探张庭深的口风再开口,喝了次酒居然就秃噜出去了!
“那你想不想?“他装作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掀开被子,和张庭深一起收拾,寨子里东西都比较拮据,张庭深这个大当家的,屋子里也只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他昨天写的字。
张庭深挠挠头,“我其实想去,但是这一寨子人我实在放心不下,二弟三弟他们还是我的结拜兄弟,我怎么能抛弃他们?先生的好意,我...”
燕书承听不下去了,打断他:“谁跟你说,只要你去的?”
啊?
张庭深傻了眼,这什么意思?
“我跟圣上说了,要招安的,是登革山,无论是是你这个大当家,还是二当家三当家,朝廷都要!”
发现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了,张庭深涨红了脸,呐呐道:“我以为...”
燕书承凑到他面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的,“你以为我要你把这一寨子的人抛下?”
他虽不会武,但没少跟着圣上去阅军,登革山不提大当家和二当家这两位武艺出众的,三当家算数是一把好手,剩下兄弟们,也是身高体壮。
而且可能是因为当了土匪,竟也练了两把刷子,收进军中做个士兵,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立个战功,当个小将军。
张庭深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燕书承看他那憨样,也没了脾气,笑骂一声:“呆子!”
京都,户部尚书吐血晕过去一事很快便传进了皇宫。
庆帝笑了声,放下手中的棋子,吩咐道:“张升忠,派个御医过去瞧瞧吧。”
棋盘那面,大理寺少卿江法直一拱手:“圣上仁善。”
庆帝笑骂:“你这嘴,朕还真听不出实在夸朕,还是在骂朕。”
江法直无辜摊手:“圣上可不要冤枉了臣,臣自是在夸陛下的。”
又道:“这辛峰,可谓是又蠢又笨,还自以为聪明,若不是有个好岳父,徐继也不能把他扶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实在庸才。倒是他那夫人,有几分聪慧。”
知道丈夫在背着她搞些反叛之事,借着颁金节入宫,告发了辛峰,只求此事不要牵连她的哥哥定国侯。
庆帝:“毕竟是定国公的女儿,将门虎女,可惜择婿的眼光不怎么样,但总归迷途知返,幡然醒悟,朕不会迁怒于她。”
想起为国捐躯的定国公,和现在在边疆戍敌的定国侯,庆帝叹了口气,这一家子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却有个如此愚蠢的姑爷。
江法直捋了捋自己的长须,他是三朝老臣了,看着皇帝长大,是最坚定的保皇党,皇上看重他,说话也就多了几分随意。
见庆帝情绪不高,便开玩笑道:“要说这个,燕太傅生前为人端方正直,燕夫人也是知书达理,不知怎么就生出文若这么个小狐狸。若是臣没猜错,他是不是建议圣上,若无法悄悄探查绛玉山,就莫打草惊蛇,先把徐继扣下,慢慢清算?”
可怜那徐继,还在苦哈哈遮掩绛玉山之事,怕被抓到把柄,没想到圣上压根没打算抓他把柄。
毕竟把柄这东西,趁你不备把你押进天牢,那不想要多少是多少?
庆帝瞧他一眼:“文若行事,不拘一格,灵活变通,现在我大庆,外有瑞国虎视眈眈,内有徐继这等乱臣贼子,需要文若这种人才。”
江法直听着好笑,果然圣上是听不得人说燕家那小子的不是。
在圣上眼里,燕家那小子的地位,说不定比几位皇子还高些。
到底是圣上看着长大的,情分确实不一般。
想起自家不成器的儿孙,江法直暗暗叹了口气,竟有些羡慕那老友。
他和燕容清虽然都是保皇党,但却一直不对付,较劲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虽然自己活得比对方长,儿子却比不过他。
待自己告老,就带着儿孙回江南去,省的他们在这朝堂,憨憨傻傻,为他人鱼肉。
再那之前,就让他再进最后一份力吧。
“圣上打算何时动手?臣想求圣上,抄查燕府一事,可否交给臣?”
“后日。”
瞧了瞧江法直因为年纪大有些苍白的脸色,庆帝心下感动,“朕本来也是打算交给你去办的,让你去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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