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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芙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怀里有个香香软软的东西,以为还是在紫霞山,抱着师傅做的那只枕头,想着昨天上山采的药是不是还在竹筐里呢。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惊觉怀里的哪是什么枕头,那是她的阿璃!她看着眼前安静熟睡的美丽女子,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嘴角上扬,心里快生出花儿来了,但她此刻一动不敢动,生怕把阿璃弄醒。
她就这么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心里不断感叹,她的阿璃真好看呀!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越凑越近,在阿璃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
阿璃的睫毛颤了颤,睡梦中她正坐于紫霞山头,与阿芙肩并肩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耳不离腮,谈笑风生,晚风徐徐吹过脸颊,突然感觉有点痒,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映入阿芙笑眯眯的脸,像阳光一样温暖,她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阿芙有点抱歉:“是我把你弄醒了吗?”
“是风。”
“哪来的风?”
阿璃嫣然浅笑,用手轻轻拨弄阿芙细碎的鬓发,道:“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自然是那南风了。”
阿芙虽不知这句诗的含义,却感受到了阿璃此刻的欢喜,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璃,你随我回紫霞山好不好?”
阿璃怔住,她看着阿芙赤诚且期待的眼神,很想立刻回答她“好”,但她不能。
其实那日圣上赐婚后,阿璃有过一瞬,想逃跑回紫霞山,从此和阿芙他们自由生活在一起。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忍辱负重八年,手上收集到的证据还不够,为了家仇国恨,她不能半途而废地离开。
此刻,亦然。
她想叫阿芙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她想到现在要尽快主动出手了,且为了阿芙的安全,不能再让她继续呆在自己身边了。
阿芙看到她眼中的犹豫之色,没有回答自己,心脏像被人揪了一下,却故作没事地笑道:“我知道你已嫁人,刚刚,我开玩笑的。”
阿璃不忍,连忙开口道:“阿芙,我……”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阿璃的回应。
“小姐!”
阿璃朝门外道:“阿菊,你等一下。”她用手支起身子,亲了亲阿芙的脸颊,安慰道:“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什么事。”
阿芙乖顺地点点头,她还未从阿璃刚刚的反应中缓过神来,她好想知道阿璃接下去要说的话是什么。
上官璃起身披上外衣,将里屋的门关好后,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门,看到阿菊略显惊慌的脸,问道:“何事?”
阿菊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一手按着腰,喘着气道:“小姐,世子回来了。他,他,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上官璃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
两个月了,世子一直不愿意见自己。上官璃不是不知道,府内在传世子外面金屋藏娇的事情。她选择不管不问,一方面确实是不在意世子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她恰恰也不想见世子,他不来找自己正合意。
只是,这样也没有办法接近安亲王。
今日,世子突然将外面那个女人带回来了,看来传闻是真的不假,只是未曾料到世子不打招呼,贸然将人带回来。如此之举,无异于是对上官璃这个世子妃的无视,甚至是蔑视。
上官璃立即梳洗好,换上一身华贵的衣服,与阿菊去往前厅。
阿芙在里屋默默听到了一切。她惊讶于世子的突然回归,她不知道外屋的阿璃此刻是什么表情和心绪,但她听出了阿菊的愠怒,与自己早晨的纠结尴尬交织在一起。
他们走后,阿芙迅速起身换好衣服,跟去了前厅。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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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萧世子正坐中间,手端茶杯,在慢条斯理地品茗。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和丫鬟站在前面,听世子吩咐着什么。
世子身旁除了几个贴身侍卫,还站着一个身形妖娆的女子,格外显眼。她身着水绿色薄纱裙,皮肤白嫩,纤细的腰肢盈盈可握,一脸妩媚的姿态,又不失温和地看着众人。
上官璃与阿芙走近,只见管家不停的点头,说道:“是,是,一定会把如烟姑娘照顾好。”
柳如烟娇媚一笑:“如烟初次到府,承蒙照顾,回头请都来我院里领赏。”
众人欢喜,但忽然看见走近的上官璃,与后面一脸怒气的阿菊,一时不敢答话。
柳如烟转头,看到迎面而来一个清丽的身影,心想这就是世子妃了,果然如同市井传闻中那般,人间绝色,气质脱俗。她扯了一下唇角,对上官璃挤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世子妃你来的正好。”萧亦欢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抬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摆,用看似平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上官璃介绍道:“这是柳如烟姑娘,过几日我会迎娶如烟进府。”
迎上上官璃冷冽的目光,他稍顿了一下,继续道:“本世子政务繁忙,平日无暇顾及到你。如烟姑娘进府后,能与你时常做个伴,从此你们姐妹相称,平起平坐便可。”
上官璃冷笑一声,道:“平起平坐?就凭她?”她余光瞥向那个女子:“醉香楼的柳如烟?”
“什么?柳姑娘是醉香楼的?”身后不知哪个下人惊声叹了一句。
“什么!”阿菊也跟着惊叫了一声。众人面面相觑,想着现下走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柳如烟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悦,但又很快消散了。她柔柔地笑道:“想不到上官姐姐知道我,妹妹受宠若惊,好生开心。”她伸手轻轻扯了扯萧亦欢的袖口,娇嗔道:“世子先前是不是已向姐姐介绍过我了?”
萧亦欢当然没有,他一脸疑惑地看着上官璃。
上官璃以前还在上官府的时候,平日心中些许压抑,老想出去散心解闷。她少有几次偷偷女扮男装到大街上闲晃,她确实有些见闻,是平常深闺女子没有的。
上官璃见众人看着自己,面色淡淡,垂下眼眸,她已不屑直视这两个人。她身子站的笔直,冷冷说了一句:“只要我在一天,她,进不了这个门。”
不管萧世子对这个花魁多么情真意切,在外面将人宠上天都是不关她上官璃的事。但他要光明正大迎娶进来,此举只会有辱萧家门风,更是侮辱她上官璃。她暗暗唾弃,萧亦欢这个草包。
“这事怕是由不得姐姐了。”柳如烟半倚着萧亦欢,眼波流转,朝他一笑。萧亦欢看着身边的柳如烟,一脸怜爱。
阿菊看着他两,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柳如烟缓缓走近上官璃,恃宠而骄道:“世子殿下喜欢谁,要娶谁,姐姐做不了主,倒不如与我一起,伺候好世子殿下,夫君高兴才是最要紧的。”
上官璃还未抬眼。
突然,一个身影冲了上来,柳如烟面部感觉到一个重重的吃痛,她一下子没站稳,被一拳打倒在地。
上官璃:“……”
阿菊看清来人竟是阿芙,她双眼通红,看起来情绪比自己还激动。
耳边是世子身边的侍卫佩剑出鞘的声音,上官璃见阿芙要继续往地上的柳如烟而去,眼疾手快拉住她,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萧亦欢震怒:“哪来的疯丫头?”
柳如烟被下人扶起,连忙躲到世子身边抽泣。她凄凄哭诉道:“殿下,妾身第一日来到府里,满心想着伺候好姐姐,想着与府里的大家好好相处,不想不仅遭到言语的污蔑,还被人……妾身还是回去算了。”她梨花带雨,哭的更凶了。
“分明是你跋扈在先,抢人夫君!你还有理哭了?要回去即刻便走啊!”阿芙恼怒道。
她跟过来看她的阿璃,刚刚阿璃对着他们,她从未见过阿璃脸上如此冷漠的表情。她想起在北齐初见阿璃时,阿璃脸上的不开心,仿佛又回来了。
她的阿璃受委屈,被别人欺负,她不能坐视不管。
阿菊一脸佩服地看着阿芙在世子面前的举动,说话都变大声了,平日阿芙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乖巧胆怯的小白兔。她深深学到了阿芙这份护主心切的情操,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效仿。
因为下一刻,萧亦欢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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