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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二为一。”
沈小萁并不知道大人间的暗潮涌动,丢牌的声音和他稚嫩的嗓音一样脆生生。
沈舒额角的筋络跳了一下,恼然瞪向顾怀瑾,顾怀瑾亦然含笑宴宴的凝视他,不徐不疾地接上一张“一见钟情”,明知故问道:“含璋,怎么了?”
沈舒面庞沁出一抹血色,纯被气的,冷淡道:“你难道不知我因何而生气吗?”
“含璋在生气?”顾怀瑾从容问,“是这副牌不好玩儿么?”
沈舒紧紧盯着他的脸,怀疑他在装傻,但见他一脸坦然,又觉自己多想,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没,继续。”
顾怀瑾眼底的笑意不易觉察的更深了些,望向自己手里的牌,“嗯?竟还归我,‘情不自禁’。”
沈舒:“……禁鼎一脔。”
游戏至此就算是结束了,因为脔是最后一张牌,没有别的牌续。
沈小萁眨巴眨巴眼,意犹未尽的望着两个自己打完后半程的可耻大人,还想再来一把。
沈舒嗖地站了起来,他把手上剩余的木牌搁在凳子上,道:“你们来罢,我不来了。”
顾怀瑾和沈小萁尚未吱声,他就转身进到屋子里去。
沈小萁又渴求的看着顾怀瑾,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舍不得拒绝。
顾怀瑾勾着薄唇:“来。”
大约玩了两三把,沈小萁也不来了,咕咚咕咚跑回凉堂喝水,顾怀瑾紧随其后走进屋里,却没有饮茶,而是掀开了沈舒卧房的门帘。
时下天热,蚊虫甚多,沈舒悬在门口的防风厚襦已经换成了更为单薄的黛色粗布,顾怀瑾立于门槛外,随手撩着这布帘,看着里头伏案的沈舒,道:
“含璋还生气否,可是在画王八?”
沈舒“切”地翻了个白眼,侧过头来,“顾麟玉,你幼不幼稚,多大了还画王八?”
顾怀瑾见他并无抵触之意,跨过门槛,唇角含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缓缓地,他走到了沈舒的身侧,发现沈舒正在备课,用墨笔抄了明日要教授给学生的内容,又用朱笔写了大量批注,着实用心过头。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舒把教课本翻了个面扣在桌上,不许他看,才听得他问:“所以,方才含璋因何生气?”
沈舒面色淡淡的,语气也是冷淡的:“顾麟玉,我不喜欢那样的玩笑。”
不管他喜不喜欢他,这样暗搓搓调戏他的行为都触碰到了他的边界,他很不喜欢。
顾怀瑾目光火热却隐忍,默了一默,似是经过幽幽的思忖,才小心的吐出一句藏着若有似无的试探的话:“原来含璋知道我的心意,我还以为含璋不知,故而没忍住放肆了些……”
沈舒蓦地心里一慌,眼皮跳个不停,立刻站起身,对峙般的瞪着顾怀瑾,满是不客气地问:“你什么心意?”
顾怀瑾愈发放肆,不掩愉悦的像是说出心里酝酿已久的话:“当然是仅含璋一人可得的举世无双的心意。”
沈舒恼火,狠狠的驳斥他:“顾麟玉,我让你住进来,可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话的,莫要让我赶你回去村学堂。”
顾怀瑾嘴角一凝,拢起眉头盯着他惶然的面庞,从中看出了十分的认真和二十分的抗拒。
他仿佛是真想这么做,但凡他再敢越界一句。
第74章 (小修)
不得已, 顾怀瑾胸腔里蠢蠢欲动的心迅速宁静,权衡再三,决定收收爪牙, 再磨一磨自己的耐性。
……真麻烦啊,明明可以强取豪夺了他, 偏偏因为他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恩情一忍再忍。
倘若刘敬和没死便好了, 他深陷刘敬和这潭泥沼, 他正好救他于水火之中。
即便他对他有一时之恨, 以为他私欲作祟横刀夺爱, 但相信随着日月的推移, 他终会明白跟着他强过刘敬和那废物许多。
“含璋因何说这样的话?”顾怀瑾俊美的皮囊上浮起虚伪且淡然的微笑,“你救了我, 又收留我,我岂能不对你怀有举世无双的感激之情, 难道这也是错的么?”
稍作停顿, 他怅然一叹,“罢了, 含璋不喜欢,我便不说了,还是谈正事吧。”
沈舒反复确认:“当真不说了?”
“不说了。”顾怀瑾略有几许无奈,“以后只说你想听的话给你听。”
闻此,沈舒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方才他真的怕顾怀瑾一怒之下露出獠牙,对他伸出魔掌, 就像原著剧情一样, 还好没有。
不然他真的得携祖产潜逃,再也不出现在顾怀瑾跟前……事到如今, 管顾怀瑾是不是对他有意,只要他肯装,他就陪他装到底。
只要他还肯装,说明他还有一丝人性,不想强迫于他。
沈舒心里存着一丝微小的希望,希望顾怀瑾追着追着发现他不太好追就放弃了,而不是不管不顾把他扑倒,他郑重同顾怀瑾道:“顾麟玉,我们于彼此有恩,便是最好的兄弟,你待我一片赤忱,我便也拿真心待你,以后你不可再戏弄我,不然我会生气的,明白否?”
顾怀瑾眼神幽幽,染上一抹深色——拿兄弟的枷锁来框他?
真有意思。
顾怀瑾状似兴味盎然道:“噢?含璋要与我兄弟相称?那含璋是想做我的哥哥呢,还是想做我的弟弟呢?”
沈舒斟酌了一下,方答:“我今年二十有三,你应当比我大,且做我的哥哥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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