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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舒。”
周子衡临要好事当头, 反倒磕磕绊绊, 生怕沈舒反悔, 问:
“你当真愿意同我亲吻么?”
沈舒想了想, 从他捡到顾怀瑾开始, 或被胁迫, 或半推半就,从未掌过半点主动权, 于他而言,顾怀瑾的行为就是一方弥天大网, 无论得不得趣儿, 总是让他喘不上气,或许这一次他可以自己掌握主动权。
不能再受旁人支配了。
否则自己迈出的这一步毫无意义。
沈舒泠泠若泉道:“周子衡, 闭眼。”
听到沈舒这句话,周子衡不由自主飞快闭上眼睛,一颗心在胸口扑通扑通的狂跳,声音十分鼓噪,然而很快他感觉有点柔软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一擦而过,顿时耳边万籁俱静, 整个天地都渺小起来。
沈舒浅浅啄了周子衡一下, 心神全然没能投入,只心不在焉的垂着眼睫, 分析自己的心理现状——
很好,虽无感觉,也无厌恶。
果然,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他也不是不能同人亲密,比突然之间被人冒犯好多了。
接着,沈舒又吻了上去,从而进一步验证自己从中是否能够得趣……
周子衡已经完全傻了,猛地睁开眼,眼睁睁望着怀里的人与他贴面,连鼻尖都差点抵在一起,大脑一片混沌不清。
他只觉有无数烟火在耳边炸裂,沈舒的味道沾染了一身,然而还不待他沉溺进去,细细品味,就见沈舒容色淡然的退了一步,慢条斯理的抬袖拭了拭唇锋。
然后,沈舒问:“周子衡,快活么?”
周子衡很难说清当下的感受,目光游魂似的落在沈舒的脸上,如踩云端,极不真实,却又下意识喃喃:“这么一会儿,能有什么快活的?”
沈舒却不纵着他,神色庄重而清冷……结论他已经得出来了,他与旁人交吻虽不及同顾怀瑾深切缠吻来得刺激,但也不是没有一丝触动,所以他并不是非顾怀瑾不可的。
身与心,是两样东西。
情与欲,也可以分开。
这一刻,沈舒想的不是顾怀瑾带给他的感情困扰,而是庆幸还好他没有变成原著里的苦情受,被人亲一亲、抱一抱、睡一睡就屈服。
果然,他对顾怀瑾只存在低级的欲/望,并不存在什么情意。
但,这样的情意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两心相知、情到浓时、水到渠成,哪怕牵一牵手,两人都能甜得跟吃了蜜一样,而他和顾怀瑾从未有过这样甜蜜的时刻。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无尽的胁迫、轻佻的狎语、失智的沉沦……
甚至,在相互纾解之后,他们从未相拥过,或是各躺一侧两背相抵,或是四目相对回味无言。
尽管期间他也有过片刻沦陷,望进顾怀瑾饱含笑意的双眼,有过一些恍惚和错觉,但如此低级的情感,同原著里畸形的禁宠之恋有何区别?
他不要,亦不愿。
他确信他对顾怀瑾只有习惯,没有爱情。
“周子衡,今日且到这里。”沈舒说,“目前我对你,只能做到这么多。”
周子衡并不贪多冒进,红着耳根子连连摆手:“做这么多就可以了,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沈舒说:“没有勉强。”
说完,沈舒转身出宅子,周子衡急忙相送,他眼睁睁望着沈舒的马车离去,不自觉摸了摸唇,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舒刚才虽然吻了他,但分明没有任何情动,反倒像是在研究什么功课。
他说愿意和自己试一试,是要试些什么?
等等……
沈舒总不会把他当那个姓顾的小白脸的替身吧?
思及此,周子衡面上蓦地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转而他又想到即便沈舒把他当替身,也是他自个儿凑上去要结露水情缘,既是露水,他又怨得了沈舒什么?
顿时,周子衡想开了,难得心上人愿意拢向他,得过且过及时行乐没什么不好,他又何必非要去贪图沈舒的真心。
*
沈舒见到了平梁村下的第一场雪,细细的小雪似雨点绵绵的落下来,还未着地已然化去,只留下微不可见的雪点。
今日天阴得厉害,沈四郎家的砖瓦房却搭得差不多了,他这屋子里的家具还没摆利索,人已经琢磨着摆个席庆贺乔迁之喜,让沈舒帮忙定夺席上的菜品。
按沈四郎的意思是:“我是咱们村儿第一个搭砖瓦房的人,年底到宗祠放鞭炮祖宗知道了都高兴,咱们之前办席都是随便沾点荤腥打打牙祭,我好面子,这回琢磨着让大伙吃好点,咱兜里不差钱。”
沈舒无奈提醒他:“四郎哥,四郎嫂马上要生了,养孩子还得花钱呢。”
沈四郎踮着脚,一把勾住沈舒的肩膀,颇为放心地说:“村长,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这尊活财神在,我哪儿还操心什么孩子的事儿?最近左眼皮跳得厉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隐隐感觉平梁村要发笔大财。
沈舒好笑道:“四郎哥怕是太兴奋了,昨晚没睡好吧?行,既然四郎哥都开口了,那我就给你拟个菜单,这头菜咱们上一道腊味合蒸……”
两人一番絮絮叨叨神秘兮兮,引得过路人频频侧目,最后沈四郎一拍掌心,喜形于色道:“好,就这么办,村长你信我,咱们平梁村肯定有好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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