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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信你,四郎哥。”
摆席当日,沈四郎依着沈舒说的上了十荤两素,另有汤水,直亮瞎了平梁村村民们的狗眼。
村民们俱是一惊,眉毛抖个不停,问沈四郎:“四郎,你这席是咋办的,怎地和平时不一样?”
“我找村长出的主意,你们就说我这菜好吃不好吃!”沈四郎浑身舒展,迎着同乡人的目光,说不出的得瑟惬意,他大声招呼道,“乡亲们吃好喝好,等我媳妇儿生了,我再办一席……村长,我敬你。”
村民们齐齐呆住,然后心里疯狂大动——
今年他们不缺粮,兜里也有钱,这席办了当真有面子,回头他们也办,也找沈舒商量上什么菜,一定要比沈四郎比下去!
毫无疑问,富裕起来的平梁村村民已经完全不考虑什么钱不钱的事了,有沈舒在他们还能没钱么?!
沈舒浑然不觉自己的可靠形象已经深深在村民们心里扎根,喝了沈四郎敬的酒,含笑道:“只能喝一杯,不能多喝。”
上次他喝得迷迷糊糊,不小心答应了张铁牛的表白,又和顾怀瑾“玩”疯,这次他吸取教训,绝不再让自己陷入无法思考的状态。
沈四郎原本还想跟沈舒喝个痛快,听见沈舒婉拒,只好去找别人撒欢。
也在这时,一名村妇推开了沈四郎家的院门,远远喊道:“村长,有人到咱们平梁村来了,说要见你呢。”
她的声音大,但席上热闹,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谁都没听到。
幸亏沈舒耳朵灵敏,朝院门处望了一眼,然后从一干嘈杂中抽身,他踏出门槛,走上前去,问:“婶娘,是什么人?”
村妇老实巴交道:“不认识,看着像是外地来的。”
沈舒微微一怔。
外地来的?
那就不是顾怀瑾。
约莫也不是周、林两家的人,周蔚和林富贵在村里也混得脸熟。
沈舒拢了拢袖,温和道:“劳烦婶娘带我过去看看。”
村妇便携着沈舒匆匆往外走,一路到了村里的岔道上,只见岔道上站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金袍银带,织锦靴屡,还披着防寒大氅,比周老爷穿得还要光鲜许多。
他孑然一身,站在空地上,也不急,数着手里的乌檀佛串。
村妇指头一指,小声道:“村长,就是他,偷偷摸到了咱们村子里,然后不认识路,走来走去,问了才知道他找你哩。”
沈舒谢过了村妇,走上前去,叫了一声:“这位老爷……”
那中年男人就抬起头来,看向沈舒目光一讶,随即不徐不疾地开口道:“沈村长,久仰大名,未曾谋面,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乃是陵州商贾,本名高要,远道而来,想与沈村长谈笔生意。”
他实在没想到一路沿途打听到的平梁村村长如此年轻,与想象中的出入甚大。
沈舒听到“陵州”二字已是愕然,陵州离清河县遥遥千里之隔,他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和他谈生意?
“高老板,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陵州到这里怕是有将近整月的路程。”
高要点了点头,道:“沈村长说笑了,高某正是跋山涉水而来,听说沈村长做的酱销遍各州各县,专程过来同沈村长学本事。”
沈舒懂了,他不是来买酱的,而是来买技术的……
第116章
此人倒是机敏, 周老爷才把生意做出去,他就寻着味儿找上门来。
邺朝之大,菌菇酱的生意光靠一个平梁村, 一辈子也做不完,这做酱的法子倒也不是不能卖, 而是……
沈舒眼光一闪, 请高要回去说话, 两人边走在路上, 边道:“高老板, 我这制酱的方子是祖传的, 祖上有令不得外传,您看您千里迢迢的过来, 我这实在为难……”
高要在心里笑骂了声“小狐狸精”,他若真不卖, 何必邀他回家喝茶, 直截了当拒了他便是,他还能赖在这里不成?
字里行间, 他就听出三个字“得加钱”。
到了家中,沈舒把村里人执意送他的好酒女儿红搬了出来,给高要倒了一盏,微笑道:“高老板,暖暖身子。”
高要依言喝了一盏,实在等不及要谈正事,搁下酒具, 开门见山道:“沈村长, 我千里迢迢到此,是抱了十分的决心, 您看您想要提些什么条件,才肯让我学成这门手艺?”
沈舒估摸不清楚自己的酱方价值几何,脑子一转,故作惋惜地说道:“虽是祖上有令,不许小辈卖掉这祖传的酱方,但前些日子家逢变故,已是迫不得已卖给了我们清河县县中的商人。我听说,他在县里开了好几家分铺,还把生意做到了别处,赚得盆满钵满,我却仍是一身清贫,无颜面见父老乡亲,准备离开平梁村,拿着卖方子的钱去京都开酱铺呢。”
高要生怕他人跑了,忙道:“沈村长,实不相瞒,我从陵州过来,一路探听了不少消息,那京城已是有大酱商在卖您这酱种了,去京都怕是做不成生意。”
沈舒十分讶异,“啊”地一声抱怨:“那姓周的老东西这么快就把生意做到了京都吗?我不知道,那济州城呢?”
高要笑了笑:“济州城也已经有了你这酱品,还有文豪为其赋诗呢。”
说完,怕沈舒不信,高要就把济州城的酱诗念给沈舒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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