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着他眼前一闪,那张畸形可怖的脸竟变成了张优尔的模样,她闭着眼睛安静地漂浮在水中,脸色苍白神情平和,水藻似的长发在脸颊边飘舞萦绕。
他吓得魂都快没了,慌忙地跳下水去救她,却在手快要触碰到她时,看见她缓缓睁开眼睛,勾起嘴角柔柔地对他一笑。
接着她张开口,对他说了什么,可他根本听不见,又捞不着她,心越来越急一下子就惊醒了......
此刻他回忆着梦中的情形,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小楼的门前,耳边也隐隐听到房子里传来的争执声,像是许书瀚在赶许惇出去。
他应该赶紧进去,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前先平息事态。然而在抬脚迈进的那一瞬间,他又蓦然回想起刚才离开时,张优尔对他说的话,以及她那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股没来由的怪异不安感愈发强烈。
她的笑脸,与昨晚梦中的好相似……
——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呢?她突然这般不舍,是不是其实身体很难受,需要他在身边?是不是她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厌恶了?不仅不厌恶,甚至,甚至还有了那么几分依恋?
他不该那样匆忙地离开的,应该再多和她说说话,多温存一阵。
他一迟疑,脚步又不由自主收了回去,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又难耐的思念与渴盼。
他想她,即使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那栋房子里,几步路走过去就可以见到。然而这一瞬间,他却无比地渴望赶快回到她身边,一秒都不要再分开。
这样想着,身体已先有了行动,他的脚步已经开始往回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猝不及防地,他耳边就被一阵巨大又猛烈的轰隆声陡然冲击,震得他脑袋空白全身发麻,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似乎是被掀飞了出去,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许家后院中,被那阵轰天动地的响声惊到的人都匆忙跑出来,看着不远处大团熊熊燃烧的火光惊呆了。
“这……这怎么回事——”
“......像是后面那栋旧楼啊,是那里烧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得去救火.......”有人犹豫道。
“你脑子坏了?没听见刚才那么大爆炸声?现在跑过去要碰上它再炸一回呢?”
“就是就是,太危险了……”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都别愣着了,赶快叫消防啊!还有,去告诉许老——不,先告诉许总,许总在哪......快去找他!”有镇定冷静的人已经开始指挥起来,宅子里剩的寥寥几个佣人还有保镖又忙作一团。
一众惶然忙乱的人群之中,许照怡安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从远处冲天的火焰中收回目光,对身边的保镖耸了耸肩,笑得狭促又得意。
“瞧,我说什么来着。”
而这位刚刚还打算送纸扎过去的保镖已全身僵滞,被这突如其来的祸事震惊得说不出话,再一细思只觉一身冷汗。
许照怡也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揉烂了手中那枚粉嫩的纸寿桃,轻声道:“烧这种玩意给死人,可真会膈应人呢......还是把他自己烧了更让死人高兴。”她又抬眼看那树林深处的炽烈火光,神情渐渐痴怔:“像这样,才算一场盛大隆重的祭奠.....”
“真美……真美啊……”
她喃喃着,扔掉那烂糟一团的纸寿桃碾了几脚,随后迈开步子朝树林里那火光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愣在原地的保镖才回过神来:“许小姐,那里危险......”他下意识要上去阻止她,却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宅子里,谢雅蕴前一刻还在自己房中照着梳妆台的镜子,一边嘶嘶吸气一边给脖子上的青紫掐痕上药,嘴里愤愤然地咒骂着:“许照怡你个疯婆娘再信你我是猪!吗的差点被他掐死......狗畜生……都去死!”
话音刚落,外面那剧烈的爆炸声激得她浑身一震,她起身冲到窗前,看到外面的情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地抬手捂住了嘴,在窗边呆立许久后竟吃吃地笑出了声。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在儿童床上睡着的骏宝被这动静吵醒,哭着找她。她又赶忙回来从床上把他抱起,边拍边哄。
“宝宝不哭,乖啊……你看妈妈做到了,真的做到了……我们以后都安全了……”她紧紧抱着孩子,声音哽咽着呢喃道。泪水也随之落下,眼中却满是狂喜。
二楼卧室,张优尔也站在窗前望向远处,天边炙热艳丽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却没给她的神情增添多少温度。
看来他今晚是回不来了。
她静立良久,最终也只能颇为惋惜地轻轻一叹。
都说了不让你去,谁叫你不听呢?
这可不能怪我啊,许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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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夫:老婆我去去就回!
优尔:好死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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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死,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终于写到这里啦啊啊啊啊啊啊~我期待已久的场景!简直浑身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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