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和夏三小姐身份尊贵,能来赴宴是我们两人的福气,只是先前不知夏三小姐对我感兴趣,否则一早便该主动登门拜见,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我僵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你既然是纸人,又何来的灵魂?你无父无母,又是谁给你们做的媒人?”
付流生却开口道:“无人做婚,是我对她一见倾心,所以才让父母订了这门婚事。”
我反问:“你对这样的纸人一见倾心?”
纸人语带嘲设道:“依夏三姐的身份,看不上我这种人也是理所应当。但流生与我确是两情相悦,我们结合虽然惹人非议,却并不违反阴律,也不影响他人生活。即便是董判在此,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夏三小姐对我们流生还真是关怀倍至啊。”
付流生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淡淡道:“你先在此歇息吧,我去前面喝几杯酒,白大人不知愿意同往否?”
风隐斜靠在门口,懒懒道:“好啊。”
纸人试图劝阻他,伸手便要去拉,“付流生你——”
“喵呜~”苗飞像道闪电一般窜了过去,纸人惊恐避开,伏在帐前再也不敢出声。
警告完毕,苗飞便蹲在地上,笑眼弯弯的摆摆尾巴。
风隐同我道:“我去前面喝酒,你与苗飞是跟过去,还是留在这里等着?”
我会心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坐坐陪陪新娘子。”
风隐同付流生离开后,苗飞便来到我脚边蹲下,纸人背靠着锦帐,畏惧的盯着苗飞,生怕它冷不丁再来刚才那么一下。
从方才付流生的反应来看,他对这纸人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也进一步加深了我的推测。
我从梳妆台前拉了张椅子,坐下问他,“你为什么要缠上付流生?”
她语气坚定道:“我们是两厢情愿,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流生。”
“我的确很想问他,只是他未必会说实话。”
“你如果连他都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呢?”
我道:“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你。”
她愣了下,笑起来,“夏三小姐真会开玩笑。”
“你坐,别紧张,作为流生的朋友,我只是想让他过的好些罢了。”
“夏三小姐确定只当流生是朋友?”
“不然呢?”我也笑起来,“我没有一脚踩两船的嗜好。”
她迟疑了片刻,在床上坐下来,手心上向交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小时候我跟外婆在一起时,她就经常做这个动作。
我不动声音的打量她,“你很喜欢流生吧?”
她点头,“没错。”
“你喜欢他什么呢?”
“温柔,乐观,还有……善良。”
我轻声道:“我以前也喜欢过这么一个人,那时性格还在叛逆期,性格偏执又阴暗,打死也不相信世间上的男女之情,但是很奇怪,遇上他以后,却像磁石一样被吸住,再也不想分开了。”
她说:“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可靠外向往。”
我点头,试探道:“没错,所以你呢,你喜欢上付流生的时候,又是什么情况?”
“不记得了,”她停顿了下,很警惕的绕开了问题,“夏三小姐说的那个人,可是白大人?”
“算是吧!”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放松,“他现在变了很多,当初我喜欢的那些优点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么?”
“或许吧,我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知道他活的好好的,没有病痛也没有离开我太远,至于变成什么样子……好像都无所谓了。”
沉默了很久后,她叹气道:“谁被你这样的人喜欢,都是他的福气。”
“你呢?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付流生的那些东西也变了,你还会喜欢他么?”
她轻吟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纬。蒲纬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是付流生,心里还有我,我便会一直爱着他。
我看着他,再一次问道:“你确定付流生喜欢你么?”
“当然。”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说。
风隐和付流生回来时,看到我同那纸人相处融洽,略感意外道:“你们的话可都说完了?”
我起身,“说完了,咱们已经打扰了他们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三断,”付流生叫住我,目光幽深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谢谢你。”
我点头,“好。”
出了新房,风隐好奇道:“你同那女人都聊了什么?”
我说:“你猜。”
“女人心思那么复杂我怎么猜得到?还以为回来会看到你们两个打架,没想到竟然好像成为知己了。”
“知己谈不上,有些共同话题而已。”
他注视我的脸,“你怎么跟来时像变了个人一样?怎么,不替付流生打抱不平了?”
我叹气,“虽然有些事情还想不通,不过我却能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付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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