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去了一切,不提是自己先要杀窦矜,还嫁祸他下毒的事,避重就轻地谈起,“天助我也,风止声停,竟刮了一阵邪风,驱散那畜生的迷雾。助你我迷途知返。”窦矜脸色更黑,拉起一旁有些虚弱的长幸,“先告退了。“回去时,有一行仗打灯殷切送入东宫。方才那一刀,比从前她在窦矜身上挨过的,都要疼上千万倍,也就是流不流血的区分了,加上一夜未睡,精神紧张后徒然放松,半途身子一软,她觉得自己打怪的血槽已经见底。窦矜见此,牵住了她冰凉的,敦小的一只手。热度传递自掌心,几乎烫人。长幸一愣。他目视前方,“且先忍忍。”第1章 明灯变为人窦矜的声音很低,估计也累得不轻。长幸轻轻拢了拢他的手,聊以慰藉。这里安静的,只有听彼此的呼吸来证明生息,两人的脸上,一般的疲惫和麻木。她仔细地环顾四周,阴暗的高楼宫阙,明前的冷寂寒凉,从前几次走过,只觉得历史的深奥幽远,城门前的两座大饕餮石像庄严壮阔,令人望而生畏。没有哪一次有今日这般深刻的,不知何去何从的寂寥和孤独感。想到今夜所发生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她一直痛斥窦矜的冷酷和残忍,以一种上帝视觉站在制高点上去评判他的所作所为,觉得无可救药。其实,从未要试图真正地去走进他内心的生活。今日之后,她想去思考,这座王城,到底是怎么泯灭人性,又带给了在这里的人什么。思绪纷杂之时,眼底模糊,被水所囚,摇摇欲坠的一轮红日燃遍肚白的天边,染红了长幸的眼底,天亮了。长幸在东宫正殿与他分别。窦矜要去正屋换装,而她,则该回灯里去。“去睡一觉。”窦矜放开她的手,借着日光,弯腰,仔细觑了眼她的脸色。第一次以白日看她,连眉毛的形状都清晰无比,她的呼吸温良。窦矜喉头滚了滚,偷偷地放下心来,“死不了。”“我,有话问你。”“知道,子夜时见。”长幸得了回答,才肯自己回了书房。王索弑君,消息一出,即刻震惊朝野。因此发生在卯后,称“卯后之变。”跟窜变之事有关之人上至丞相下至马侍,七连八核,共三百八十多人下了监狱,哀嚎一片。不奈王相雀却跑了,士兵去逮人时,他已得了王索失败被杀的讯息,早已人去楼空,只剩后宫待产的王美人惊恐垂泪。因着身子特殊,皇帝只将她软禁,并未如何她。王相雀此前借征帝之手,得以独揽大权,结党营私,已是一颗毒瘤,招致朝堂其余势力不满。无论地主散客,背后坐庄的终归是皇帝。王相雀不过是做黑、背锅的鹰犬,归根结底,如若不是王索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私自刺杀,王家的如日中天,断然不会戛然而止。王家掉马,群臣在朝上唇舌交战,探讨如何处置王氏犯人,吵得不可开交。窦矜也在旁,却好似处身事外,漫不经心地听着四方老儿们的聒噪。王索,要怪就怪哪个都不把他当人看。如若那夜,突发奇想的征帝杀子可成,征帝必然是要嫁祸给唯一在场的他,如若窦矜弑父可成,王家倒了血霉,他也不能自保。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唯有按照王相雀的谋划,先杀了皇帝,嫁祸给太子,这样一来,皇帝死了,窦矜也会被朝廷送上火架,他才能逃出生天。王索要自救,推进了计划,可注定只是个政治斗法的牺牲品。窦矜腹中所想,是王索谨慎了一辈子,十几年忍辱负重,不到万不得已,怎会铤而走险,他要弄清王相雀所谋之事,是不是真的准备刺杀皇帝。“大卿们都先歇歇,”帘后,征帝头疼欲裂,他轻启唇角,“就按姜相的来办。”殿内变得鸦雀无声。姜公的办法,是所出方案中最严酷的酷刑,刘相异议,可征帝立挺姜公。“弑君之罪,千刀万剐,亦不足以,寡人心意已决,退朝!”大臣们面面相觑,彼此会意。征帝放弃鹰犬,要改讨好自己的老丈人家,与太子破冰。“诺!”“诺!”*晚间,窦矜走进书房,室内弥漫一股浓郁的药苦。长幸手边有一耳瓶,天春渐暖,东宫露天阁不仅除树无花,三里内都寸草不生。他捻起瓶内的纤细花枝,知道她溜去了未央宫附近的园林,“腊梅还没谢么。”“还未至四月,腊梅可开至三春底。”长幸手不停,“我在那边,还看见了一只三花的野猫,长得彪悍肥美,埋在自挖的洞里,很聪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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