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此前朝廷给与钱财的原因,不想打,就只能拿甜头出来,花财消灾,本是个治标不治本的下下策,却也是最为合适的,直到被匈奴打破。又是一个寒冷的,难熬的冬天到了。冬山的战役很艰难,汉军和匈奴对抗的第五日,孟古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曹阳请入宫拜见陛下,窦矜特许他以无官之职入朝随听。孟古将军到崇德殿时,有长子孟常陪着。他已是半白的头发,但身姿龙精虎猛,看上去仍旧精神矍铄。步履飞快,进来了便是在两边文官的注视下一跪,“老臣请求陛下,让老臣去岭南督战!击退匈奴!”窦矜在上首,告诉他,“孟老年事已高,岭南寒冬,恐不耐久。”但孟古坚持。他说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臣与先帝结缘,本是一普通做饭伙夫,结果先帝慧眼了我,将我提拔上来当军长,又升校尉,升中郎将,最后——官至镖旗将军,还命臣扩充孟家军,先帝恩情臣无以为报。““且臣年轻时就跟霍将军一同抗击过匈奴五部,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是我等年轻时的失职。如今霍将军不在了——”他嗓音平缓高昂,唯独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也低下去,红了眼圈,凝起两行白花的干眉,“老霍那个小子,生前与臣说,平生最快慰之事便是击溃了这帮流寇肖小守住了一方安宁,可不过四十便病逝,只有臣还在。”说到此处,孟常亦眼底发红。不乏那些差不多岁数的文官,偷偷以手抹抹眼泪的。对于那段历史,长幸所翻阅的记载中,抵御外敌寥寥一段话便揭了过去。可于他们知情的人而言,却是他们的一生所持,是他们身前身后的世。“老霍是臣平生好友,他的遗愿当有臣来完成。匈奴胆敢再来犯大朝,臣不怕那岭南的寒冬不耐久。“孟古顽固地下了决心,磕头,“我孟家军受得百姓一句精忠之语,就必须担起这安百姓的责任!”“......”只有冠冕珠帘细碎的磕碰声,窦矜两唇紧闭,没有开口。没得窦矜的允准,他再磕头,“求陛下令臣南下击退匈奴蛮夷,还我岭南。”见父亲如此,孟常也前来下跪,“陛下,臣愿随父亲一同出征,击退匈奴灭了张军!”站在窦矜左边幕帷之后旁听的长幸早已眼眶发酸,脚底发涩地微微挪了两步,帷幕前她的朦胧轮廓轻动,碰到了垂地的挂帘石。帘与石甫动,就见窦矜起身从朝位上走了下去,众人两边排开,他蹲下去,亲自去扶起孟古和孟常。孟古扭着一张老脸,上边写满固执。窦矜拉了一把,他的膝盖上像挂了两个铁锥吸在地砖上,拉也拉不动。“陛下不答应,臣便不起!”其他文武官员出于各自目的和真心,也为他造势。窦矜无非是怕他死。想到他老妻已逝,没有续弦,除了孟常,府内尚且还有一个儿子已成婚,一个女儿已出嫁,早当了外公。匈奴擅长躲避穿梭,速度飞快骑术上乘,汉军也不弱,只是未有经验者带领,找不到如何对付他们的命门,若是孟古去了,军心肯定更定。开了金口:“朕答应你。”孟常等人前去绞杀张立允,张立允的兵马不敌,立刻躲到匈奴之后当了缩头乌龟,那匈奴也肯让他占便宜,这已经不是寻常的联盟了,更证明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小的交易。岭南混战十二天,孟古在和单于王子的交战中被敌军拖下马,随即失踪,生死未卜。父亲一出事,孟常三头两绪,ᴊsɢ急急忙忙赶去另一方营救,路上没能部署周全,遭到张军和匈奴联合埋伏,重伤昏迷,被属下突围了,驮到后方去治病恢复。李凉殉公,窦玥知晓后两日不出长林殿;孟大、小将军又相继出事,辛姿也知道了,私底下哭红了双眼。孟家军仇恨之心高涨,屡屡内乱想要主动抢回孟古,被窦矜和朝廷压制住,让他们不要擅作主张。深夜,甘露殿的书房里。长幸端了一晚安神药过来,收掉桌上那些简牍,再把那碗热腾腾的汤药挪过去,“把它喝了。”窦矜没多问,单手执起碗一口吞尽,再面色不动地放下空碗,抿了抿唇,“辣。”“因为有姜。”她浅笑。他看她半晌,过去亲了亲唇,长幸知道他累了,跪坐着将他的头捧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伏在柔软的胸口,能听得她衣服之下的跳动。她穿着雀蓝的毛领挑花深衣,质感柔软。窦矜靠在那布料上,闭起了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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