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19世纪英国诗人勃朗宁的亲笔信手稿,简简单单几行文字,以诗歌的韵律赞美了一对挚友的感情:“Dear friends, one or both, both in one, for you are two dear and close to be distinguished apart.(亲爱的朋友们,一位或者一双,一对就是唯一,因为你俩如此亲密,难解又难分。)”在小梁度的指尖触及纸页时,乔楚辛毫不犹豫地对他和自己使用了从这张手稿上读取到的能力。难解难分,二人即唯一。梁母抓着小梁度的手变得虚幻透明,像被某种奇异之力排斥在外似的,她惨白滴水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神色。而乔楚辛身上的僵冷感也在此刻消失,他抓住最后一分钟时间,从二楼窗台跳下,稳稳落在一楼外的绿地上。入户门打开,血流满面的梁父摇摇晃晃地冲出来。乔楚辛二话不说,扛着小梁度拔腿狂奔。他的现形时间只剩最后三十秒,能跑多远就只能尽量跑。三十秒后,乔楚辛消失了,小梁度摔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立刻起身,捡起肖像油画紧紧抱住,继续朝别墅区外的马路上奔跑。在梁父即将追上的他那一刻,小梁度向前扑在马路牙子上,滚到深夜的路中间,离开了别墅区范围。一辆夜间行驶的汽车在离他几米距离处紧急刹车。年轻的女司机以为自己撞了人,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下车打算报警时,才发现对方是个背着旅行包、抱着一个大画框的小男孩,浑身蹭得灰扑扑,但似乎没有受伤。女司机心头大石落了地,问男孩家在哪儿,怎么联系上父母。小梁度想了想,给了对方一个近郊海边小村的地址,那是外公以前瞒着他爸妈送他的度假小屋,一栋两层楼的自建房,外公在世时聘请专人打理,一楼咖啡馆二楼民宿,营业额都给他做零花钱用。如今已经荒废了两年没有人住,但总归是个去处。女司机人不美心挺善,请他上了自己的车,花两个多小时送他过去。期间,她发现这男孩坐在后车厢时还抱着那幅画,金属画框看着沉重又硌手,于是建议:“把画放在后备箱吧,万一刹车时把自己磕了。”小梁度摇摇头,说:“没事,我要带着他。”女司机以为他说的是“它”,猜测这幅画大约是个贵重物品,他父母也放心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带着,心可真大。她不认同地摇摇头。男孩有些沉默寡言,女司机一路上试图与他搭讪失败后,放弃了交流打算,平稳地将他送到了指定地点。在村口下车后,女司机东张西望,不见来接孩子的家长,正要问是什么情况,却见那个男孩抱着画框径自跑走,拐过墙角不见了。女司机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却见一名男青年牵着那个小男孩的手,走到自己面前,微笑着说:“谢谢你啊这位女士,谢谢你送我弟弟回家。耽误你时间了,要不就在我们家留宿一夜,明早再出发?”一个单身女青年,留宿陌生人家显然不合适,女司机婉拒了邀约,推说自己还要赶路,道别后发动车子离开了。乔楚辛垂目看着主动牵他手的小梁度,嘴角笑意不减:“你刚才亲我前还特意擦了擦嘴,怕把我弄脏了?”小梁度板着脸:“怕你把我嘴弄脏了。”“那不是该先擦画儿吗?亲完了再擦嘴。”乔楚辛逗他。小梁度当即扯起乔楚辛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乔楚辛忍不住大笑:“哎……哎七岁的你可比二十八岁时可爱多了啊梁总!”小梁度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快步走到铁将军把门的度假屋院门外,用藏在包内夹层的钥匙打开了门。一楼咖啡馆到处结着蜘蛛网,桌椅落满了灰尘。二楼民宿房间还好些,主卧的沙发和床都用防尘布罩着,小心掀开后,勉强能坐能躺。自来水龙头打开后没水,发出“咳咳咳”的管道震动音,过了好几秒,水忽然来了,一开始是带铁锈味的褐黄色,足足放了五分钟后才变清澈。小梁度用手舀水给自己洗了个脸。画框被放在正对窗户和露台的观景沙发上,小梁度转头看沙发,乔楚辛正在画里无聊地磨着自己的指甲。因为刚才被调侃,小梁度不打算再把他放出来,脱去脏兮兮的外衣裤,从旅行包里掏出仅有的一套睡衣换上,一脸嫌弃地抖了抖被单,爬上床。这是一张双人大床,有两个羽绒枕头和一条圆柱抱枕,小梁度抱着圆柱枕翻来翻去,觉得床有点空旷。海边风大,半夜伴随浪潮声呼呼地刮,日夜温差也大,这会儿室内大约只剩十五六度。小梁度睡不着,忍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冷不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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