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暗探像失智的小孩,惊恐看着李牧首抖着唇回答。“这样的图纸”李牧首接过陈大人递过的图纸盯着瑟瑟发抖的暗探沉声问。“没有,这样图纸,都跑不掉,都被抓来了。”“哪天你们截了多少人?”“二……二十”“杀了多少?”“十九个……”“十九个?”李牧首的手不自觉攥紧。“不……还有一个,被烧了、绑在椅子上然后点火烧死、烧死……”暗探说完嘿嘿笑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他被关在笼子、他不听话就……就打他,一打就听话了……”“哭……哭也要打”“他抱着肚子……不敢躲、躲了也要打……”一刀致命、暗探的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见自己脖子上插了一把刀还颇为疑惑地看着李牧首似乎不明白。曹公公刚想上前,抬头却猛然看见李牧首红了眼,便停了步子让抬手带着所有人都出去。泪水从他的眶滑落砸在地上,雪白的鞋底被血染得红。——程府“不许盖棺,谁准你们弄的!谁准你们弄的!我的幼幼没有死!没有死!”程老太太住着拐杖竭声怒斥。“我的幼幼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的幼幼……”“你见过他尸体了?”“你见过?!”大厅内一片寂静,程母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脚边泣不成声。“娘,幼儿不孝,儿媳在这里代他向您请罪,但还请娘您保重身体。”“逢慈,娘……娘不信,我的幼幼、我的幼幼怎么好端端就没了?”老太太摇着头老泪纵横。程幼的身份不光彩,又将临圣上大婚,所以丧礼简而又简,所来宾客不过几家近亲。棺木抬出,白幡扬起,没有哀乐,只有血亲不忍听闻的抽泣声。一顶轿子停在岸边的柳树下,里面的人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一幕。“陛下,可要回宫?”车帘放下,李牧首猛然捂住心口,手背上如山脉起伏的青筋骤然绷起。“回宫……”回到宫,李牧首看见宫女手里捧着的大红剪纸、漆彩,面色寒如冰雪,吓得众人屏气敛息,战战兢兢。“不日陛下您大婚,礼部现在正紧锣密鼓筹准备着……”曹公公额角冒着汗,低头勉强着答话。正说着,迎面走来的一行人,为首正是方书涟。貌美端庄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这是李牧首第一次仔细地看她,此时却觉得她也并非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在他望着方书涟时,方书漪却连忙低下了头。哪天在书房,她害羞却又大胆地带着满腔爱意吻了她未来的夫君,红着脸颊睁眼时却只看到李牧首蹙眉冷冽,似乎在斥责她不知羞耻,如一盆冷水将她的心泼得凉透。回到府里她和阿母说李牧首根本不喜欢她,可阿母却不以为意,敷衍道圣上是看中她的,怎么会不喜欢她?她小声哽咽着想反驳,抬头望见阿母温柔但隐含厉色的眸子,缓缓低下了头。此刻突然看李牧首,她心底少了以往的欢喜,反而升起藏也藏不住的惧意。她见过不被夫君喜爱的女子在宅院里过得多凄惨,如果……想到此处,方书涟收回思绪,规规矩矩向李牧首行礼。“皇上”李牧首垂眸看了看她,视线又落在她身后拿着艳红嫁服的司衣使,眉心微蹙。“程君被胡羌暗杀,边境冲突不断,这个时节不宜婚嫁,让礼部都停了。”李牧首的眼底一如既往蓄着冷淡。方书涟脸上刷得一白,抬头只看见李牧首冷漠的背影。而曹公公也没顾得上安慰她,连忙让人将宫里帖的剪纸、彩漆一盖收拾了干净。“阿母……”方书涟回到闺房,扑到闻赶来的阿母怀里。“阿母,我是他未来过门的妻子,他……他怎么能这般羞辱我!他竟然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男宠斥责我,将婚期推迟……”浓绿的树荫里知了不停不歇,廊下守门的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庭下的小厮便寻了粘杆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院落。方母轻轻拍了拍方书漪的背缓声安慰,眼里却冷意毕现。“你是方家的嫡长女,是先皇时就亲定的皇后人选。涟儿,这个时候你更要拿出你该有的风范。”“阿母,皇上根本不在意我……”方书涟杏眼含泪,良久克制着哭声道。“我儿,你在说什么?”方母嘴角含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多没有多温情。方书涟对上她带着冷意的眼睛,捏着的帕子骤然从手里滑落,漂亮的杏眼里的迷茫困苦渐渐散去,变为深沉不可查的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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