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就好比是脱胎换骨,不是一瞬间的变好,而是如同一场凌迟般,将皮肉一层一层蜕换下来,骨头筋脉一节一节碾碎重接。表面上虽看不出变化,但内里却一点也不比拿刀子棍子用在身上轻松。若是撑过去了,便是脱胎换骨,如若不行……轻则残废,重则身殒,所以才称作是九死一生的法子。裴相槐从前被人打断骨头也没有这么疼过,他一开始还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忍到后面还是支撑不住的几番晕死过去……左鹤丘就坐在池边翘首看着, 时不时添点药材,加把火候,就好像在料理一顿餐食一般。“现在害怕了吗?要不要我放你离开?”他笑吟吟掀起眼皮看向又一次疼到清醒过来的裴相槐,如是问道。裴相槐的脸苍白到已经看不出人色,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就算是离开了这里,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若真要死,比起死在外面追杀他的魔修手上,还不如死在对方手中。左鹤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心眼的傻子,一时间也失了捉弄的兴趣。“那你就在这里等着被炼化吧。”他说罢起身,施施然要走。裴相槐的手却突然从池子里伸出,拖住他的衣摆将他一把拽入池中!左鹤丘微微睁大了眼,落水的一瞬间脸上的细微惊诧转变为得趣的笑容,他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对方掐住自己的脖子将他重重抵到池边。裴相槐声音有些虚弱颤抖,但眸子里的光依然炯炯:“我不怕被炼成药人,但是你要陪我一起。”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断齿之仇,必需头颅偿还。他可以死,但是想置他于死地之人也一定要落得和他同样的下场。左鹤丘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无比的愉悦欣然,每次他觉得裴相槐已经变得无趣时,对方却总是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你可真是个难得的宝贝……”左鹤丘脖颈上的绷带被水浸湿,又被人大力钳制后掉落,露出狰狞青紫的缚痕,裴相槐怔忡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了松。左鹤丘抚上他的手腕,眼波流转,如同缠人不休的毒蛇:“好,我陪你一起,别让我失望。”裴相槐反握住他的手,幽深的瞳孔看不出情绪,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左鹤丘将整个身子都沉浸到池子里,陪他一起感受着这如同刀绞一般的痛楚,可如此疼痛中滋生出的欢愉却使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比享受。裴相槐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忍受骨头被一节一节掰断碾碎的痛楚,他不知何时又昏死过去,可攥着对方的手一直不肯放松。就这样一连七日后,裴相槐在某一时刻突然不再疼了,身体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沉重或酸痛,整个灵台都无比通透。另外还变得耳聪目明,甚至能听到前院中的飞虫振翅的声音,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看到的东西不光是表面,乃至灵气的流动,植物生长的痕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裴相槐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地愣在池中。身边的左鹤丘还昏沉在水里,如藻般的长发飘散在水中,面孔美得仿若水中艳鬼,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将人拖下水去。裴相槐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连忙将人从水中捞起来送到岸上。“师尊…师尊!”过了许久,左鹤丘才缓缓睁开眼睛,面露一丝不耐:“干什么叫魂似的?没死都被你晃死了……”他的天资本来就很好,因此即便是渡过洗髓也没有多大好处,反而是根骨一般的裴相槐变化极大,洗髓效果好到整个人都迸发出一股蓬勃的灵力。不愧是天道之子,和他这霉运缠身之人就是不一样。左鹤丘又有点不快了,抬起手狠狠拧对方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你这药人当的不合格,把我这一池子宝贝都泡废了,准备怎么赔?”裴相槐被扯的脸皮通红,可怜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看着他声音含糊不清道:“师墩…嗦了算。”他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但因为对方之前的话脸上不敢露出愧疚的情绪,只能面无表情的面对。“好,你自己说的。”左鹤丘坐起身来,丢给他一块令牌:“去后山找个洞府闭关修炼吧,五年后有场新秀的剑道大会,我要你参加并且夺魁。”裴相槐被他一套连招打的措手不及,接过令牌后沉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五年……是让他五年都待在石洞里修炼不出来吗?左鹤丘却不觉得让他一个连三年入门课程都没上完的新手去闭五年关,出来后还要赢得一场剑道大会的魅首有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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