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位大长公主已然算是宗室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若非熹宁帝一时抽不开身,只能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派出去,也是要参加她的七十寿宴的。“长辈面前,怎好失礼?”“知道啦,阿兄,你别念叨我了。”楚灵均撇了撇嘴,笑着与楚载宁上了车辇。技术高超的御者缓缓催动马车,车前挂着的銮铃和着春风发出清脆的响声,楚灵均趴在车窗,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三月春景。青年见状失笑,用惯来的清亮声音款款道:“既然不喜欢待在车里,便去外面骑马,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你特地呆在这里陪我。”“果真吗?”少女似乎有些为难,“那阿兄一个人待在马车里,会更无聊吧。”“也没那么远,我小憩一会儿,便到公主府了。”“那我走啦?”“嗯,去吧。”青年温柔颔首,含笑望着她跑下了马车,也没像他所说的那样闭眼小憩,而是悄悄揭开帘幕的一角,目光柔和地望着枣红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女。春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辉,绚烂而夺目,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多么美好的朝气,多么璀璨的青春……这是他这副病弱的身体,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东西。他以袖掩唇,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阿兄,怎么啦?”窗外言笑晏晏的少年人听到咳嗽的声音后,轻拍马背放慢速度,一手撩起帘子,眼带担忧地望向车中咳嗽不止的青年,“阿兄?”青年忍住喉中的痒意,勉力笑道:“一点小毛病罢了,且去玩吧。”哒哒的马蹄声果然逐渐远去了。明明是自己让她离开的,可当她果真离开,心里又好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连带着胃脘处也泛起阵阵的疼。他慢慢地阖上了眼,静静忍耐着这股熟悉的疼痛。似乎有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不适地睁眼望过去时,一个干净的水囊已然递到了眼前。少女正撩起帘子看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关切。“阿兄还好吗?”“嗯。”其实他的车厢里经过了改装,暗格里的茶水食物一应俱全。但他还是从妹妹的手中接过了那个水囊,末了轻声道一句谢。“自家兄妹,怎么这么客气?”楚灵均轻轻嘟囔了一句,又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镂空的雕花手炉,道:“常言道:春寒料峭。虽说冬天已然结束了,但阿兄还是得多注意着些。”“嗯。”暖融融的温度似乎透过手炉,直达心底。楚载宁温柔地抬手,笑着抚摸手炉上镌刻的蕙兰花纹。自窗外飘进来的清风仿佛也暖了几分,温和地抚平青年身上的困乏与疼痛。他徐徐闭上眼,安心地在马车里养神小憩。悦耳的銮铃声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嘈杂的交谈声也渐渐传入耳中。“阿兄,我们到了。”楚载宁起身整了整衣襟,撩开帘子后,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下了马车,微微侧头与她低声交谈。周围那些同来贺寿的人见两人联袂而来,纷纷低头便要行礼。楚灵均随口免了这些人的礼节,跟着嘉福公主府的门房一路穿过嶙峋的假山,鲜妍的百花,到达此间主人所在的正厅。嘉福大长公主今年已然七十,她的驸马,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如今都已先她一步过世,身边唯一还在世的近亲,不过也就是女儿宁安郡主留下的一个女孩。但这位满头银丝的老者并没因为亲人的接连离开而伤怀。相反,她过得很快活,即便白发苍苍,精神也依旧很好,一见到楚灵均兄妹俩,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楚灵均与兄长一齐向这位长辈见过礼后,便笑着凑到了她面前,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吉祥话。白发苍苍的老人闻言直笑得合不拢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贫嘴?”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手里那只成色极好的祖母绿翡翠手镯,乐呵呵地戴在楚灵均手中,道:“快别闹我了,去闹你的仪姐姐吧。”“嗯?仪姐姐几时回来了?”说话间,一名青衫飒飒、文质彬彬的年轻女子便负手而出,嫣然一笑,应道:“三日前便回来了,好歹没错过奶奶的寿宴。”近前两步后,年轻女子略略欠身,拱手道:“见过二位殿下。”楚载宁抬手回了一礼,而楚灵均则快步走过去,极新奇地牵住了来人的手,“仪姐姐不是帮阿父监察雍州去了吗?”年轻女子名为楚令仪,是柔福郡主的女儿,嘉福大长公主唯一的孙女,现在的封号是永宁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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