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均思索片刻,疑惑地和楚载宁确定那人的身份:“那位便是沈家公子吗?”看他这一副借酒浇愁的样子,应当也不像仪姐姐说的那样对她没有情谊吧?那怎么会谈不拢婚事?冰清玉润的青年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沈忆安起了兴趣,但还是尽职尽责地为她解惑:“那位的确是沈家公子,名忆安,字子卿。三年前以十六岁稚龄一举登科,名列探花,自此被点入翰林,近来又蒙父皇看重进了尚书省,前途不可估量。”“原是如此。”楚灵均一连重复了好几遍,才不再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转而低下了头,面露思索之色。那沈忆安如今未及弱冠,便能得了阿父的青眼进入尚书省,可见其有才学谋略,也有登堂拜相的志向。如此说来,倒也难怪他不愿意与永宁县主成婚——定然是舍不得他的锦绣前程。那么,明旭也是这样吗?从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那为什么从来都不敢向她吐露情谊?也是像沈忆安一样,舍不得他的锦绣前程吗?“文殊奴在说什么?”青年很温柔地拂去了沾染在她鬓发上的杨花,听见她的喃喃细语后,略带疑惑地望了过来,悄声询问:“嗯?”“没什么。”少女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咬着下唇,说话时的声音似乎有些恹恹:“阿兄,你说,我将来的驸马会是什么样的?”楚载宁不自觉地抓紧了玄色的礼服,疑心自家妹妹听到了谢氏那边的风声。他的眉眼微微蹙了起来,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但当楚灵均的目光望过来时,他的神色一如往日温和,含笑道:“怎么忽然这样问?那……文殊奴想要怎样的驸马呢?”想要什么样的驸马呢?之前在察觉到裴少煊的心思后,楚灵均觉得他这样的便挺好,长得好看,平常也听话,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知根知底,日后总不可能让他越过自己去。但裴少煊若果真舍不得他的仕途的话,她也不稀罕他这可衡量、可比较、可舍弃的情意。天底下的儿郎那么多,她还怕找不到一个合她心意的吗?“仪姐姐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求不得什么真情。”少女莞尔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合我眼缘,又安分守己不惹事的。”她笑得几乎有些没心没肺了,然而楚载宁并不在意,甚至颇感欣慰。他轻轻舒了口气,笑着附和道:“好,一切都随你心意。”青年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神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旁的什么人拿灵均的婚事做筹码。第18章 少年游(十八)流年似水,一去不回。转眼间,园中怒放的迎春花便开败了,鲜妍的花瓣被吹落于北风之中,而后零落成泥,再辨不出原本的面貌。不过,皇家的园子从不会单调。迎春花败了,自然会有新的花朵绽放。楚灵均笑着拾起一片白玉兰的花瓣,欣然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缥缈如兰的香味瞬间钻进了鼻腔里,让人不禁莞尔。她极轻吸了口气,将这片花瓣夹在书页里,又笑着将手里的《六韬》翻过一页。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彻底驱散了那点残存在春日的寒意。躺在醉翁椅上的少女懒洋洋地舒了口气,端起旁边摆着的蜜水抿了一口,又瘫回椅子上,心道这样的日子实在惬意,只是在外待久了,难免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这样想着时,一把油纸伞竟十分合心意地出现在了头顶,堪堪遮住了落在少女脸上的日光 。楚灵均怡然自得地阖上了眼,暗道这宫女实在很有眼力见儿,日后该给他涨涨月俸才是。可这念头才刚刚出现,甚至还没考量完毕,她却已然品出了不对——谁家的宫女手上还戴玉扳指啊?她便轻轻撩起眼皮,往旁边望去。果然见到了那张明媚而俊俏的脸。一次,两次,三次……她已说不清这人今日是第几次晃到她面前来了。虽说今日集贤殿的授课已经结束了,但也不能闲到这个地步吧?楚灵均抿了抿嘴没说话,只往人不在的那边翻了个身。那撑伞的少年立时也换了个位置,笑盈盈地蹲着身子望着她。身边这道视线委实有些灼热了。烦不胜烦的楚灵均猛地将手上的书一合,蹙眉坐起身来,瞪着裴少煊道:“我竟不知,承晖殿里连个撑伞的侍从都没了,要劳动裴世子亲自动手。”周围的宫人闻言当即要告罪,却被裴少煊抢先一步。“殿下终于理我了!”少年显然没品出那句话里的阴阳怪气,满心满眼里都写着“二殿下终于搭理他了”。如果他长了尾巴,此时一定摇得非常欢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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