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念道:“奚将军带着大家喝酒,他喝醉了,不小心碰翻了炭火盆,又因醉酒睡着了,未能发现,所以就失火了。”一魔兵道:“那奚将军还在里面?你怎么没把他带出来?”钟不念猛咳了一声:“里面浓烟滚滚,我连逃生的木梯口都勉强找到,根本看不清他在哪儿。”这般解释倒也合理,那一队魔兵未来得及细想,忙着取水救火。趁乱之时,钟不念撇开人群,分不清方向,只顾着赶快离开此处。视野在不断颠簸,南宫不念在心内思量,等到大殿的火被扑灭后,魔教的人检视奚将军的尸骸,大概是可以辨认出他的死因正是朱焰的驭火术,到时叫来朱焰和奚将军那几名属下询问情况,钟不念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他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也难怪会这般匆忙离开了。南宫不念正在思索,片刻之后,却忽然感觉身躯停了下来,他抬眸一望,心中叫苦不迭——屋漏偏逢连夜雨,迎面正撞上几名魔兵,不是别人,恰是奚将军统领的那几个属下。钟不念神色一变,再想躲闪却来不及了。那几名魔兵本是散去了,想必也被失火的消息惊动,才动身向大殿赶去,谁料居然在半路与钟不念碰上了。他们几人一见钟不念这般逃遁,便心知不妙,一人拦住他,问道:“怎么回事?奚将军呢?”钟不念沉住气,道:“炭火盆翻了,大殿失火,我也不知他怎样了。”一魔兵狐疑地看向他:“那你跑什么?!想趁乱逃跑?失火?不会是你放的火吧?跟我们回去!”那名魔兵说着便要上前抓住钟不念,但他身形高大,一扑之下,钟不念忽地弯下腰,从他手肘下方钻了过去,接着便发足狂奔,身后那几名魔兵纷纷大骂着,连忙去追赶他。前番对付奚将军,钟不念几乎用尽了左手间那一点幸存的灵力,如今他凡人之躯,又有伤痛在身,虽是因为形势危急,激发出不少体力,但速度却远不及那几名魔兵,眼看便要被追上,他急忙又在左手掌中聚起最后一道微弱的灵流,默念驭火术口诀,灵流闪过,伴随着簇簇火焰击向众魔兵。虽是攻击力不强,但他突然出手,也使得身后那几名魔兵一惊,以为他功力复原,略微迟滞了几步,想要观察一番。趁此时机,钟不念又奔出了十几丈远。这几簇火焰很快便熄灭了,众魔兵见状,也知他是强弩之末,立即又重新追了上去。钟不念本在飞速奔跑,却猛地脚步一顿,连忙停了下来。身后传来那几名魔兵悠然自得的脚步声,有人笑道:“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南宫不念随着钟不念的视线向下望去,只见前方乃是一处断崖,在夜色下黑漆漆的一片,崖边被钟不念奔跑时震动的小石块簌簌落下,仿佛坠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钟不念转过身来,那几名魔兵越走越近,对他道:“你这个人就是时运不济,倒霉到家了,连逃命也选择了一条根本逃不出去的路!前面就是我们圣教的绝命崖,崖底瘴气弥漫,寸草不生,你逃到这里,只能‘绝命’了!”钟不念再度望向断崖,魔兵的笑声宛若催命钟在耳畔敲响,他盯向黑暗许久,蓦地发出了一阵大笑。那几名魔兵见状道:“笑什么笑,疯了不成?!你要是有种就跳下去,否则就和我们回去,磨蹭什么!”说着便有魔兵上前,要来抓住他。钟不念笑得几乎流出了眼泪,烈烈寒风将他本就破烂的衣袍吹得翻飞而起,一阵刺骨的寒意穿过身体。在魔兵即将抓住他时,他如同一只飞鸟般,伸展双臂,仰面纵身跌入绝命崖。视野里最后出现的画面,是那几名魔兵看不清神情的脸。接下来,就是一段漫长的黑暗。南宫不念的意识以一名体验者的身份存在,依旧很清醒,他心中不免感到一阵伤痛。钟不念跃入绝命崖时,那一阵凄凉的笑声如同一把利刃划过心田,他不禁开始设想,那时钟不念在想些什么?从年少成名、恃才傲物、风头无两,到成为众矢之的、被牺牲舍弃、饱尝羞辱折磨,再到走投无路,跳崖自尽。他心中该有多少不甘?江湖生涯,朝不保夕,大抵如此。南宫不念不由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他无法顺利离开《雪醉江湖》,要一直留在这儿,日后唯一的出路大概就是主动退隐了。血雨腥风,一统天下,是钟不念的抱负,却并不是他的。远遁江湖,饱览山水,二三知己同游,岂不比打打杀杀的武林岁月逍遥太多了。想到知己,他脑海中又忽地涌现出白千雪的样貌。在这记忆世界中,因他前番将白千雪从浮生镜中救出,这一段因缘使得白千雪对钟不念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观,甚至想要陪钟不念留在魔教,却遇上了一番冷言冷语,又被花子蹊一道气功轰走了,也不知他现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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