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面目可憎,他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杀光。钟不念心念一动,正看到此前那个一直为辰玑子说话的道士朝他扑了过来。他便躲也不躲,只将收魂伞一转,白伞边缘的短剑便在那人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那人尚在高喊着诛灭魔族祸胎,话音还闷在喉咙里,身子便倒了下去。血从颈部猛地喷出,钟不念信手用白伞一挡,鲜血便沾染到了伞面上,片刻就消失不见,似乎被收魂伞吸收掉了,伞面上那似朱砂的几缕红痕也更为妖艳。这是他杀的第一个正道中人,以前,他杀的都是魔教的人。仿佛也没什么区别。钟不念这样想道。众人见状,皆是一滞,刀剑停在半空中,殿内久违的安静。适才那些围攻的人只是受伤,他们便以为钟不念有所顾忌,不敢大开杀戒,此时却见他干脆利落地抹了那人的脖子,面色尽皆变了。楚临也是一惊,上前道:“阿念,你怎么……取他性命?”钟不念见众人都停了下来,便也将收魂伞上附着的真气收敛,笑道:“前辈,他要取我的性命,我为何不能取他的?”他又看向众人,“前辈你看,这些人多么无赖,我不杀死一个人,他们便以为我不敢杀他们。我杀了一个,他们也不敢再动手了。”那些正派人士听他此言,皆是愤愤,便要再一哄而上。辰玑子试着救了一番那被杀的道士,见回天无力,蓦地挥手制止众人,起身走至钟不念面前,开口道:“你是冲我来的,何必牵连无辜?”钟不念缓缓点头,拍了拍手:“师尊,你总算站出来了。”辰玑子心知逃不过此劫,身临绝境,倒是有些莫名的坦然气魄,仿佛做那些恶事的人不是他一般,问道:“你欲如何?”楚临忙对钟不念道:“阿念,不要杀他,你答应过我的。”钟不念眉心微蹙,状似为难,瞥向辰玑子:“师尊,这可怎么办?前辈不许我杀你。”辰玑子冷嗤一声:“果真是魔女之子。你不必阴阳怪气,说吧,想要我怎样?”钟不念目光蓦然转冷:“我要你跪在我母亲的骨灰前,自裁谢罪。”他微微转头,视线扫向众人,“否则,他们都走不出这莽苍山派,我会让你们正道从此消亡于世,我说到做到。”众派哗然。白千雪顿时微微睁大双眸,望向钟不念,眸光里尽是难以置信。钟不念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毕竟白千雪这张脸掺杂在众多张表情惊愕的面孔里,并不是很明显,只有南宫不念才会只留心看白千雪一人。封含清走上前,伸手扶住辰玑子的肩,面色凝重:“辰掌门,无论你做过什么,你是一派之主,代表的是莽苍山派,正派岂能受魔教折辱?我等亦不会惧怕他。”众人皆随声附和,钟不念不禁又蹙起了眉头,似乎很不解,说道:“魔教对正派的折辱?好吧,同样是折辱,为何诸位掌门决定将我送入魔教为奴时,就没有这般同仇敌忾呢?”封含清一时语塞,对他怒目而视,钟不念又道:“封阁主,因为你们是掌门,而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弟子,怎能相提并论,对吧?”辰玑子道:“够了,何必多言?如你所愿便是。”说着,他转向楚临,目光注视着他手中握着的竹筒,微微弯下身子,竟是要屈膝。正派众人皆是一愣,有人已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萧云霓扶住辰玑子,止住他的动作,语带哽咽地道:“师兄,你不要杀师尊……不管怎么样,师尊他也养育教导了你十数年,你别杀他……”她的眼泪冲出眼眶,钟不念扫了她一眼,毫不怜惜地冷笑道:“师妹,你适才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过要杀师尊吗?我说的明明是……要他自裁谢罪。”萧云霓摇了摇头:“你……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我们的师尊啊!师兄,你说他是你的生父,身为人子,怎能弑父?!”钟不念道:“闭嘴,师妹。否则,我先杀了你。”他的神情丝毫不似作伪,萧云霓睁大双眼,话语声渐弱:“你……你……”钟不念看向辰玑子:“师尊,你还在等什么?”辰玑子拍了拍萧云霓的手,示意她放开。萧云霓含着眼泪松开了手,辰玑子双膝缓缓下落,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妥协之际,他手肘猛地抬起,长剑径直刺向竹筒。那一剑灵力汹涌至极,瞬间穿透竹筒,向后方的楚临胸腹刺入。楚临连忙退后闪避,那竹筒也脱手,挂在辰玑子的长剑之上。辰玑子双眼寒光乍现,似乎这骨灰不像是骨灰,而是南宫笑舞的亡魂,缠在他的剑刃上。他对此憎恶至极,剑气迸发,那竹筒霎时碎裂,骨灰也散落了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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