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忽然静得不能再静,甚至可以听到许多人倒吸凉气的声音,谁都没有预料到辰玑子会这么做。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再去看钟不念,只见他又展开了那把收魂伞。他微阖着眼眸,一片血红的光泽在眼窝深处若隐若现,他缓缓抬眼,望向辰玑子,声音异常冷冽:“师尊,你又在骗我。”辰玑子不语,只举剑相向。然而他忽地感觉一阵真气如清风拂面,尚未来得及出剑相格,他的剑便落在了地上,和长剑一起掉落的,还有他的手臂。鲜血喷涌,萧云霓站在辰玑子身旁,碧色衣衫上溅落着大片殷红的血迹,她睁大了眼睛,再看向辰玑子时,他已倒在了地上。萧云霓跪在他身旁,怔愣了一瞬后,立刻伸手点住了辰玑子断臂上的穴道,唤道:“师尊,师尊……”钟不念一步步朝辰玑子走去,所过之处,那围拢的众人皆是向后退去,为他留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他走得悠然缓慢,步音轻快。他停在辰玑子身旁,脚尖朝地上那条断臂轻轻一踢,断臂手中握着的长剑颠簸而出,落向他掌心。他举起剑,将剑尖抵在辰玑子心口。萧云霓惊慌地拉住钟不念的手:“师兄,你不能杀师尊!我求求你,不要杀他……”钟不念微微侧转头,瞥向萧云霓:“云霓,他待你很好,你不想他死,又与我何关?”他不禁笑了笑,被萧云霓拉住的那只手手指轻抬,便将她一掌推远。萧云霓摔在地上,爬起来还想扑上前去,却被身旁正派之人拦住,她大喊道:“钟不念,如果你杀了师尊,莽苍山派必不会放过你!”钟不念摇了摇头,弯起的眼眸间血红一片,轻笑道:“我叫南宫不念。”辰玑子吐出一口鲜血,胸口急遽起伏,盯着钟不念,忽地发出了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南宫……南宫不念,南宫不念!”钟不念俯身看着他:“你笑什么?”随着他俯身,那长剑已经割破辰玑子的衣衫,冰凉的剑刃紧贴着胸口的皮肤,只要他稍一用力,辰玑子的心脏便会被刺穿。此时,辰玑子的神情却是泰然自若,再没有最初的恐惧了。他看着钟不念那双血红的眸子,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我本想……将你导入正道,最后你却还是变成这副模样。魔族的血脉,果然阴毒恶劣……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杀了你……”钟不念笑着启唇,声音同样低沉:“师尊,如果你在这些同道面前亲口承认你做过的那些坏事,我就放了你,还有他们,你可愿意?”辰玑子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冷道:“妄想。”接着,他忽然用那仅存的一只手握住剑刃,向自己心口刺去。钟不念的手指有些颤抖,却仍旧没有松开剑柄,也没有阻止辰玑子的自裁。辰玑子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忽然伸手握住钟不念的肩膀,几乎将他拉进自己怀中,气息微弱地道:“废你武功之时,我……我给你留下了一段灵脉的……”他抬起手,似是想要摸摸钟不念的脸,却觉得没有力气了,“你为何……不逃出魔教?为何……要变成这样……”未等到钟不念的回答,他就垂下了手。萧云霓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师尊!”钟不念怔怔地松开了剑柄,四周众派之人已是愤然向他冲了上来,他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仍是看着辰玑子,左手的五根指骨紧紧攥在一起,他低声笑道:“师尊,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一段灵脉而已,也想让我承你的恩情?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一丝善念……能抵消什么?”大殿内刀光剑影,楚临帮钟不念挡过几次攻势,却无法以一敌众,有几道掌气已经打在钟不念身上,他胸口一痛,鲜血从唇角溢出。他默然地站起身,双眸红得似要滴血,真气从收魂伞中爆发而出,霎时便击倒了一群围攻的人,有人死有人伤,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南宫不念能感觉到,钟不念体内的真气此时太过混乱,仿佛是辰玑子的死给他带来很大刺激,他好像要失控一般,毫无顾忌地发动攻击。这样下去,其实对他是不利的。很快,封含清便察觉到他的异样,几番攻守后找出破绽,吩咐那白衫少年从钟不念身后攻击,而他与白千雪在前对敌。阵阵喧嚣的打杀声之中,南宫不念听到白千雪在说:“师尊,请您不要伤及他的性命。”这句话却让钟不念异常气恼,他仿佛受够了白千雪这般惺惺作态的嘴脸,只想让他快些闭嘴,掌心登时凝结出一股浑厚的真气,纵身向白千雪而去。南宫不念霎时大惊,起先钟不念的目标是诸多正派之人,现在竟是变作了白千雪一人,这股浑厚的真气无人分担,击在一人身上,记忆世界之中的白千雪虽不会死,只怕也会被打成重伤,叫他如何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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