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门廊,内院黑压压的一片,仅有微弱的火光穿透玻璃窗跳动一拍,魏脚步微顿,加快了步伐:“请大夫看过了?”“请了,大夫说身子有些虚,其他未查出什么不妥。”“晚膳可食了?”“尚未,说是等王爷一起,方才躺下睡了会儿。”魏游抿着唇,轻轻推开门。刘和德偷偷觑了眼魏游,橘红的烛光映着他棱骨分明的下颌线,却意外有些冷意。刘和德把手里的灯笼递给来福,示意值夜的侍从多点两盏灯灯,他则一步并两步伺候魏游脱掉外袍,一边利落地整着衣物一边低声道:“奴才瞧着不对,王君今天一日胃口不见佳,午时扒了两口又吐,天黑后仅喝了两口水便又睡下了。”侍从端了热水进来,魏游挽起衣袖试了温,闻言转过屏风去了床榻。“明早你拿着本王的信物走一趟岭梅行宫寻杜老太医,请他过来一趟。”“是。”床上的人似有所感,平稳的呼吸被打乱,尽管魏游坐下的动作幅度不大,仍然惊扰了睡梦中的人。睫羽阴影下一双星眼缓缓隙开细缝,一眼望去,蒙着一层烟雨的薄雾。半梦又半醒。江盛感觉自己被阳光拥着,身上暖烘烘的。迷迷糊糊间头顶隐约传来温柔的声音,又熟悉又有磁性,江盛往暖和的地方又挤了挤,以为还在梦里,梦里的魏游跟冷战时爱答不理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一会儿再睡了。”江盛听见有人唤他宝宝,挣扎着拂开迷雾,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安心又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贴近耳边,这回听得很清楚:“上街时见了这绿豆糕不错,顺手买了,起来尝尝?”一长段话里,江盛只截取“绿豆糕”三个字,一听到有吃的,人还没清醒过来,上半身自觉迎上去,咬住绿豆糕一角。入口即化,确实好吃。忍不住再咬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的缘故,这一口嘴巴大张,方方正正的绿豆糕一下子去了一半。心想,既然你拿绿豆糕诚心诚意求和,我就暂时原谅你了。但仅限梦里。被人伺候着闭眼连吃三块,又喝一碗汤水,江盛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终于像个慵懒地小王子似的,展露深藏的黑眸。入眼一张帅气的大脸,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江盛左看右看,发觉自己躺在魏游怀里,挺舒服的,但回想起吵架冷战的事,他又气不过,挣扎起身,结果心急差点被被褥绊倒,吓得他瞪大了圆润的眼睛。别说,还挺讨喜。“小懒猫。”没有鱼样。魏游撑开双臂把人揽进怀里,省得人摔成小猪,可某人非但不领情,张口就在他手臂上嗷呜狠狠咬了一口。咬的丝毫不含糊,绝对没有放水,魏游手都麻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刚准备拎他后脖颈好好打一顿屁股,胸口多了个软绵绵的小脑袋。“天都黑了,死外面得了。”凶狠的语气配上委委屈屈的调子,哪里有前几日生气时的威风,魏游的心不自觉塌了一块。江盛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或许是前几日的冷战,或许是三番五次地呕吐,或许是不合口味的饭菜,又或许是冰冷的被窝和见不到魏游的不安,总归这两天不对劲。他以前脾气也这么大这么多变吗?他不会中了传说中的恋爱脑吧?魏游没有读心术,不晓得江盛在自我怀疑,他又捏起一块绿豆糕:“再吃点?”嘴前的绿豆糕散发清香,照平时江盛一定一块不剩将它吃完,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到嘴的绿豆糕变得索然无味了。明明一刻钟前还吃得津津有味。江盛沉痛道:“魏游,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皇帝提及的五年之约,魏游没打算和江盛说,因为他压根没打算履行约定,江盛的语气也不像是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江盛说的隐瞒是什么事?他的身份被发现了?魏游选择不作声。佯炸炸出真事,江盛震惊了:“你居然真的有事瞒着我!”随后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哭丧道,“你不用瞒着我,我已经猜到了。”魏游剑眉上挑,不动如山:“猜到什么?”江盛拉住魏游的手,颤抖着唇,一脸绝望:“你跟我说实话吧,我是不是得了治不好的绝症,快要死了。”魏游:“……?”江盛擦了擦干燥的眼角,两眼无神:“这几日又是发烧又是呕吐还情绪不好睡的多,大夫看病后嘱咐我好吃好睡,想点开心的事。这不明摆着嘛,大夫对每个患有绝症的人都这样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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