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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磨过耳廓的声响在耳中不断放大,他感觉半边脑袋都麻了。陌生的酥麻窜上心尖,他将牙咬得死紧,也到底没忍住身颤。拖地的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到最后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钻进薄被,想要勾住她的另一只手。他还没放弃挣动,又怕吵醒她,最终不仅没挣脱,反倒惹来奚昭不满。她许是梦着了不听话的猫,嘴里低声念着“别跑”,手中一使劲儿,便把他往身前一揽。霎时间,两人近得几乎挨着鼻尖。隔着白色细带,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盯着近在咫尺的长睫,热意开始从耳尖烧到面颊。搭在耳上的手没动了,恰是最好逃开的时候。但他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恍恍惚惚间,一手已勾下了缠在脸上的细带,微张的嘴里隐见尖锐虎牙。不过还没动,他就看见奚昭紧拧起眉,像是做了噩梦。下一瞬,那搭在耳上的手重重打在他的脑侧。“什么丑东西!”她含含糊糊地骂了句。她这举动来得突然,他还没回神就已摔倒在地。因着个子高大,蜷躺在床榻边的男人显得格外局促。他低低喘着气,脸上薄红未褪,紧缩的瞳仁也许久没恢复。方才是什么鬼?他倏地起身,看向床上熟睡的人,露出的那只赤瞳里尽是不可思议。平日里耍弄他的化身也就算了,怎么她对人也一样,用了就丢?第29章奚昭是被噩梦给惊醒的。梦里, 她撞上一头伪装成灵兽的魔物,还被它咬掉了半边胳膊。等醒了才发现,是右胳膊被压麻了, 抬都抬不起。她眯着眼睛缓了片刻, 偏过脑袋看向压她胳膊的“罪魁祸首”——本该在花房窝里的灵虎, 这会儿却睡在她枕边。身体结结实实地压着被子, 被子底下就是她的手。……这么压着她不麻谁麻。她左手撑着床铺, 起身的同时抽出僵麻的右臂。灵虎耳朵两抖,也醒了过来。模模糊糊地看见奚昭, 它下意识用脑袋去蹭她的胳膊, 喉咙里挤过阵阵呼噜声。等意识回了笼, 它陡然清醒, 跳将起来往旁躲去。!他怎么就睡在这儿了?不是已经做好要跑的打算了吗!“你怎么跑到我屋里来了, 别不是怕黑。”麻劲渐散, 奚昭一把抓过它, 半张脸埋在软乎又蓬松的肚子上。灵虎扑腾着四只爪子, 呜哩呜喇地叫。怕什么黑了快放开!奚昭捏着肉垫:“你不知道,我昨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只怪物。幸好有你洗洗眼。”挣扎不过, 灵虎索性放弃,躺平了任由她挼。怎么不知道。他知道得很。昨天夜里还指着骂他丑东西。奚昭揉捏着它的脸。不知怎的。她愣是从这张脸上看出面如死灰的神情。虽不清楚它是怎么跑到卧房来的, 但这使她想起那被洗掉的契印。既然要再养它一段时间,还是再结一次临时契印为好, 也免得它乱跑到不该去的地方。思及此, 她用纸鹤传书向蔺岐递了消息, 询问他今日是否有空。-纸鹤摇摇摆摆飞往了宁远小筑,蔺岐接到时正在写符。他放下笔, 拿起掉落在桌面的纸鹤,展开。是奚昭的信。信上问他何时有空,又说最近得了些好茶,也想他尝尝,顺便提到灵虎伤口痊愈的事。右下角还画了个简笔画,大概是她照着那灵虎画的,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小崽儿憨态可掬的模样。他仔细读着信,指腹压在那随手画出的灵虎图上。虽是文字,可他好似听见她在耳畔言说那茶有多好喝,睡莲浇了灵水后开得如何,灵虎又有多闹腾。读至最后一字,嘴边已抿了点儿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他将信收入屉中,见袖口沾了些墨,便又换了身衣服。出门恰好撞见太崖。“玉衡,这是要出门?”蔺岐:“符书已读完,画好的符放在书房。”“好,待会儿为师再去书房看一看。”烈日毒辣,太崖往屋檐下避了步,神情自若,“这般大的太阳,要往何处去啊?”“私事。”蔺岐无意解释,太崖便也没追问。只是目光扫过他的腰际时,太崖忽笑道:“看来定然是要事要办了,竟值得你这般费心思,还特意换了样带钩。”蔺岐一怔。借着房前花瓶,他模糊望见腰上带钩。往常他所佩带钩,多数样式简单。哪怕在赤乌境,也最多镶银嵌玉,足见内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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