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她来用呢?可以看见当年月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是走运,说不定能顺便弄清楚月府到底布了什么结界。这样也方便她日后逃走。她起了这心思,便再难压住。又听秋木说月楚临今晚不回来,便耐心等到天色渐晚,偷溜进了月楚临的院子,找着了放在耳房的招魂幡。招魂幡拿到了手,她转头就又去了宁远小筑。-宁远小筑。“要我帮你?”太崖斜倚着坐在椅上,扫了眼被奚昭抱在怀里的招魂幡,“你想拿这东西做什么,捉了月问星?要有这打算,不妨去找那姓蓬的。他正有这念头,不过不走运,被见远知道了,险些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外头还在下雨,奚昭走得急,哪怕打了伞,身上也打湿不少。唯有抱在怀里的招魂幡没浇着丁点儿雨水。她说:“我知道,这招魂幡就是蓬昀的。”太崖眼皮一跳。她倒是胆子大,什么都敢往怀里抱。“奚姑娘,”他没忍住笑出声,“你别不是以为见远不会对你动手?”奚昭稍拧了眉。她也不怕太崖会说出去,索性直言:“我没说要捉鬼。这里头存了缕鬼气,据说用招魂幡能瞧见鬼魄生前的事。”太崖单手支颌,瞧着兴趣淡淡。“那你找我是……”“我不会用。”奚昭答得理直气壮。她本想从薛知蕴那儿打听,但薛知蕴刚过中午就出去了。就又找了些书,不过什么线索都没翻着。左思右想,知道她想做什么,又不会随便往外说的人就只有太崖了。太崖眼梢挑笑:“我又如何会用?”奚昭不信:“你也捉过鬼吧,小道长先前和我聊起过。听闻扯烂了好几个招魂幡,才捉住那鬼。当日费了好一番功夫,现在怎么又不会用了?”……好徒弟。什么都往外说是吧。太崖思忖着道:“先解开招魂幡。”奚昭眼睛一亮,却是把招魂幡往前一递:“劳烦道君帮个忙,我手上有水,怕弄湿了。”太崖瞧出她在想什么,却笑:“找我帮忙又担心我害你,奚姑娘到底要我做好人还是坏人?”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道君这般好,怎会使坏心?”打开招魂幡的间隙,奚昭顺口问道,“道君,你喜欢用香吗?”太崖:“问这做什么?”“道君帮我,自是要答谢。也不知该怎么报答,便想着送个香囊。”太崖手一顿,掀起眼帘笑眯眯看着她。“奚姑娘别不是要送雄黄香?”他道,“若有这打算,不妨早早弃了去。便是生吃雄黄,也逼不出我的原样。”个老狐狸。雄黄竟也没用么?奚昭面上不显:“怎么会。我要送,自是送道君喜欢的了。”“若如此,本君也无甚喜好,随奚姑娘的心意便是。”太崖解开招魂幡,指着四角的符箓道,“这招魂幡上常书‘垂光接引’四字,各角贴着生、死、施、行四道符箓。揭开这四张符,便能招引魂魄。但若只揭开生符,就可以知晓鬼的来历。”奚昭讶然:“这般简单?”“揭符简单,看鬼难。奚姑娘还是小心为上。”太崖稍顿,忽笑,“切记,别让里头的人察觉到你并非梦中人。”他最后这句话说得含糊,奚昭起先没听懂。直到她揭下了生符。揭符的瞬间,天旋地转。奚昭只觉眼前一黑。再醒时,四周景象已大变——上一瞬还在宁远小筑,这会儿却置身一陌生院子。她站在房前走廊上,房门紧闭。脚下三阶台阶,再往下的宽阔院子里种着十好几株腊梅,压着沉甸甸的雪。地上的雪被清扫得干净,露出湿漉漉的石板地。放眼望去,天色共白。这是哪儿?好像从来没在月府里看见过这地方。正看着,不远处就来了个丫鬟,手里捧着什么东西。那丫鬟快步走来,上了台阶后对她道:“你去把后头的窗子开了,通通风,免得这屋里积攒了病气。记着时辰,两炷香后再关上。开久了也不行,仔细小姐着凉。”奚昭本还想跟她打听几句,忽记起太崖的叮嘱,便只点头应道:“知道了。”转身就顺着走廊朝后院绕。走时她才发现,自己和那丫鬟穿得一模一样。她顿时明了。这应该是进入月问星死前的世界里了,跟梦境差不多。“梦境”为了自洽,也给她安了个身份。她绕到后院,那丫鬟也恰好进了屋。开窗户时,她听见丫鬟在里道:“小姐,夫人说今日天气好,难得没下雪,前日里新做的衣裳也送到了,不若出去散散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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