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本里不都常写么,仅靠着背影就认出谁了。太崖又笑:“奚姑娘,我们不过是出去逛一趟,又非做贼。”也是。奚昭道:“走罢,再晚就没什么可看的了。”太崖走了两步,余光忽瞥见她腰间的布袋子动了两下——似是装着什么东西。但仅扫了眼,他便收回视线。他只是要带她出府,其他的概与他不相干。不过……他忽停下,提起另一事:“奚姑娘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奚昭的心早就飞到府外了,问他:“什么日子?”出府快乐日吗?“方才还记得,这会儿怎又忘得干净。鬼王出巡——也是赌约的最后一天。”太崖稍顿,笑道,“若明日太阳升起前,奚姑娘还没使我化出原形,便只能请奚姑娘按照赌约所说,离玉衡越远越好。”第46章两人从偏僻小径一路往外走, 路上,奚昭问道:“小道长呢?知晓你出来这事儿吗?”太崖:“他在温习符书,不过出去一趟, 还不至于告诉他。”奚昭点点头。这等场合外头人太多, 蔺岐肯定不会去。却又奇怪:“你俩不是都在被追杀吗, 道君这般在外头乱逛, 就不怕被发现?”太崖笑而不语。奚昭登时反应过来。“你在赤乌境用的假身份, 还是现下易了容?”她翻过腕,指了指自己的脸, “——就像我现在这样。”太崖道:“现下的脸, 自是为真。”言外之意, 就是他在赤乌境时果真用了假身份。也是。这人看着随心所欲的, 其实行事谨慎得很。奚昭放了心。她可不想跟他一块儿体验被追杀的滋味。说话间, 两人已走到围墙跟前。太崖朝她伸出了手。视线落在他的掌心上, 奚昭突然想起上回, 他把她和月郤从太阴城带回府那事。一手拎着月郤, 另一条胳膊则捞着她。头昏脑涨地颠了一路不说,手臂勒在肚子上,险些叫她吐出来。要再来上这么一回, 能出府也没心思玩了。奚昭心有余悸地摇头。“道君,”她把他的手压下去, “要不你还是背我吧。”至少不勒肚子。太崖调侃:“要知道这样,早该把玉衡带着。不过易个容的功夫, 也能多个帮手。”话虽这样说, 他还是一步走到了奚昭面前, 半蹲下了身。奚昭往他背上一趴,两条胳膊搭在肩上。刚抱稳, 她便感觉一阵失重——太崖轻巧一跃,带着她跳到了围墙之上。跃下月府围墙的瞬间,奚昭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她好似掉进了水里,最开始是心慌耳鸣,喘不过气。而离月府越远,那股窒息感就越发强烈。还有头疼。像是有人举着锤子,使劲儿砸她的脑袋一样。“太崖……”她艰难吐出几字,“你坑我是吧。”这叫“有些不适”?太崖:“我提前便和奚姑娘打过招呼,如何算得坑蒙拐骗?”奚昭闭着眼,没应声儿。还好不适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就只有脑袋隐隐作痛了。她往上扒了点儿,死死箍住太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侧。太崖被她箍得喘不过气,心底不恼,反而低低笑出声:“奚姑娘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么?”奚昭:“你才知道?”话落,手上还特意使了劲儿,勒得他稍扬起颈子。太崖闷哼出声。随后停在了一株树的最高处,侧眸扫她一眼。“奚姑娘不如去找条绳子,拴在这树上,再往我脖子上一套,还省得你出力。”因着勒得紧,嗓子都已有些哑了。奚昭沉默一阵,忽说:“你癖好挺多的,见多识广就是不一样。”太崖呼吸稍滞。半晌才道:“奚姑娘真是不肯落半点下风。”他不动了,奚昭便转而往树下望去。他俩所在的这棵树离主街很近,但有枝叶遮掩,又是黑夜,倒极为隐蔽。与树上的静谧不同,主街此时正热闹得很。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扮成鬼神的队伍正从大街上穿过,队伍之长,一眼竟望不着尽头。最前面的人群都拿着白惨惨的招魂幡,再往前,有两队并行,一者骑马,另一者则是辆马车。那骑马的青年瞧着面生,奚昭只瞟了眼,就又将视线移向旁边的马车。马车旁边跟了一人,虽离得远,可仅凭着那竹竿身影和僵硬走姿,她也认出了那人是蓬昀。既然有蓬昀跟着,马车里坐着的人多半就是薛知蕴了。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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