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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倒稀奇,竟舍得往这儿跑。”“鬼域的事结束了,暂得清闲。”月楚临拿起本书,“这书是从书阁拿的?”“嗯。”太崖道,“你那书阁里宝贝不少,玉衡去一趟,少说待上半天。”“如此便好。”月楚临翻动着书页,头也未抬,“我记得书阁旁有株银杏,枝子总往外长。伸得长了,便要请人砍些。”太崖眼帘一抬,瞥他。笑道:“天地间万事万物,不都是任其发展?师尊从小教我们的道理,他老人家人一死,你便忘得干净了。”“哪有何处都适用的道理?”月楚临看向他,神情含笑,“譬如那银杏树,果子掉得太多,气味有所干扰,还是应尽数扫出去为好。”两人对视着,半晌,太崖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仿若开玩笑:“见远,我不过来你这儿住一趟,该不会清扫院子的事也要交由我吧?”“怎会。”月楚临道,“不过想着你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提醒两句罢了——就如你现下,脖子可是受了伤?”“被枝子挂伤罢了——见远,师尊走了,还轮不着旁人提醒我什么。”太崖阖眼,“我要歇息了,你走罢。”月楚临沉默片刻,应了好。他放下书,转身出了房门。只不过走出几步,又敛住气息,折了回来。默不作声地在房外等了许久,终于——借着房门间隙,他看见方才还躺在藤椅上的人慢慢悠悠起了身。对着镜子照了片刻,然后拆下了缠在脖子上的纱布。纱布之下,渐露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咬伤。第50章发现太崖受伤, 月楚临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是那伤口。而是覆在太崖侧颈上的黑鳞。大多常以人形示人的妖族,并不喜欢显露妖形。像他这样将鳞片暴露在外,只可能是被伤着了妖身, 支撑化形的灵力没法裹覆住外泄的妖气, 所以才一时半会儿变不成人形。意识到这点, 月楚临才转而去看他的伤口。虽敷了药, 可也能瞧出是被撬下了黑鳞, 难以止住的鲜血不断外渗。太崖对着镜子看了片刻,随后掐了诀将那些外渗的血弄净, 露出完整的伤痕。是咬伤。牙印扣在残缺不全的鳞片间, 随着呼吸, 又渐被缓缓渗出的血液覆盖。可见那人咬得有多用力。这月府之中, 谁能咬到他?且见这情形, 他应是以原身示人, 再被咬伤。月楚临思忖着, 忽见太崖将流出的血拭净, 而后一手撑桌,另一手则轻抚着那可怖的伤口。他就跟不知痛似的,指尖缓慢摩挲着残缺鳞片。渐渐地, 那修长手指上沾着了血,如白玉映霞。这般动作, 就好像并不在意咬他的那人是如何伤了他,反倒将这伤口当成了可供玩弄的印记。月楚临视线一移, 落在太崖那倦垂的眉眼上。狭长的眼里沉着笑, 眼尾洇着浅浅的水色。虽离得远, 听不见声响。但仅凭起伏的胸膛,还有颈上鼓跳的筋脉, 便能瞧出眼下他的呼吸有多急促。月楚临稍拧起眉。饶是平时神情再怎么不显情绪,眼下也不免多了些错愕。实在太过轻浮。哪怕跟太崖相识多年,他也仍旧瞧不惯这放浪作派。再看不下去,他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筑。等他走出院子,太崖才垂下手,按在桌面的那堆白布上。渗出的鲜血沾了半掌,他却浑不在意。反倒斜挑起眸,乜了眼空空荡荡的门口。何话也没说,只眼底笑意深了些许。-第二日,月楚临又来了宁远小筑。他来时蔺岐正在凉亭底下,用八方道玉盘观察月府阵象。那玉盘形似罗盘,分为无数圈层,最里面的小圈被切分成八格。越往外格数越多,最多处乍看之下,恐有数百格。玉盘转动,上方悬浮着的符笔也在缓慢旋转,不过转向不同。太崖则在旁歇着,脖子还是和昨天那样,缠着几圈白布。月楚临扫过一眼,对蔺岐道:“蔺道长,阵象可有异样?”“尚未查出错漏。”话落,蔺岐作势起身。不过还没走,太崖就叫住他:“玉衡,不用避着,我和见远聊两句而已,听了也无妨。”蔺岐稍怔,视线移向月楚临。“蔺道长接着看阵象便是,无需在意我。”月楚临将一漆木长盒放在桌上,转而看向太崖,“——我记得以前在学宫,有一阵你喜欢上了焚香。天南地北地寻了不少好香,连被师尊叫去训话,也要在旁点上一炷夕熏,说是夕熏助眠,等将师尊催睡了,便能少得两句训斥。不想自己先打了瞌睡,还被师尊安了桩怠惰罪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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