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撑在椅上, 略微往后一倚,再挣了挣。还是没挣动。?怎么不松开?她动作幅度不大, 却全然落在了身旁的太崖眼中。他轻飘飘地瞥她一眼, 又看向桌对面的月楚临, 视线来回游移两番,便将眼下的情形摸了个七七八八。“昭昭, ”他面上含笑,忽捉住了她的右手,“椅边有倒刺,小心扎着手。”两手相握,他不着痕迹地送出道妖息。淡黑的妖息顺着手臂流窜而下,轻易便将缚在足踝上的另一道妖气打散。鞋挨地的瞬间,奚昭松了一气,顺口应道:“知道了。”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椅上有倒刺?”月郤拧了下眉,“如今做事都这般不仔细了?茶室就算不常来人,也当时常操心着——兄长,这茶室应是第二院负责打理。”他望向月楚临,后者却垂着眼帘,看不出喜怒。“兄长?”他又唤了声。月楚临一言不发。方才第一下,他只当她是不小心为之。但第二回 、第三回不可能是意外。应是踢错了。将他错当成了谁?许是阿郤。但不是要与太崖结契么,眼下又为何故。一无所知的境地使他生出股烦躁,连同这段时日一直折磨着他的涩意,也越发深重。尽数堵在心口,令他喘不上气。这时,太崖忽然开口:“你兄长多半是在思索时间,就定在二十一那日,也好早些离府——见远,不恰好合了你的意么?”“合了什么意?”月楚临陡然出声。等三人都看向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的语气太过生硬。转瞬间,那僵冷的面容间便又露出些许淡笑。“好。”他道,“既是你们的事,自该由你们来做决定——我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完,先行一步。”话落,他起身快步走出茶室。守在门外的玉童见他出来,立马跟上。他手里抱了厚厚一沓信,道:“大公子,太阴门连递了十多封信,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月楚临:“拆信。”玉童应好,将其他信塞入袖子里,拆了一封。匆匆读过后,他道:“大公子,是柿子湖一带。那儿的妖寨起了内讧,太阴门几位长老都想趁此机会,将柿子湖一带划入太阴境。”他又接连拆了几封。信中内容都大同小异。将那些信全都读完后,他道:“多数都是长老门寄来的,还说赤乌也有此意,若不抓紧些,只怕要被人抢先。”柿子湖虽在恶妖林里,但因灵气充沛,时常有灵物出没,算是块风水宝地。不过常年被一妖寨占着,且处在太阴、赤乌和天显三境的交界地,哪方都不好管制。现下妖寨内讧,正是时机。月楚临顿步,问他:“天显如何?”小童子说:“信里只说了赤乌有意争夺,没提到天显。但那陵光岛不是以驭灵见长么,估摸着不会置之不理。”“不急。”月楚临复又提步,“妖寨内斗尚未停歇,再静候时机。”小童子:“那可要回信?”“去吧。”月楚临道。说话间,两人已回了院子。他推开书房房门,说:“玉童,今日不见客。”小童子停在门外,点头应好后便走了。月楚临进门,视线落在书桌上。那破损的棋盘便放在桌上,其上除了棋子,还有两枚铜钱大小的玉石。一枚玉石上刻着月问星的生辰八字,另一枚则空白无字。他上前,默不作声地俯瞰着那残棋。良久,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方星盘。与太崖的八方道玉盘相似,不过细微处见着差别。他往内注入妖力。下一瞬,星盘开始转动,残棋上的棋子、玉石也开始移动。半炷香后,棋子、玉石定格。棋子和玉石摆出的棋象再熟悉不过。盯着棋象,月楚临想起师父仙逝前留下的话——“见远,天机阁所占‘天庙五星’棋象,是为舆鬼鬼祠事——仅有这一条路,便是你再不愿,也绝无它法。”绝无它法?他冷视着那棋象,半晌,又将棋子归位,再次拨动星盘。但试过十多回,棋象仍旧毫无变化。到最后一次,未等棋象成形,他心底便生出股恼意。绝无它法?他被那烦躁驱使着,掷下星盘。霎时间,棋子被震得撒落四散。在那突兀声响中,他转过身,视线紧锁着书房最里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剑。由铜钱铸成,拴缚铜钱的红色细线宛如血线。那是师尊的剑。他犹记得往日师尊在时,铜钱剑上常有嗡鸣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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