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一片空白,说话也不经思索,颠三倒四地念着。奚昭瞥他一眼,知晓他看见了,又觉他吵得很。索性挣开手,一把抱住了蔺岐。这举动来得太过突然,薛无赦登时住了声。柜子里陷入诡异的死寂。蔺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两条手臂确确实实地搂抱在身后了,他才意识到什么。他抬手,轻抚在她的颈侧,随后俯身啄吻了下她的前额。薛无赦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洞黑的瞳仁间瞧不出情绪,脸上也没了笑。奚昭仰起颈,亲了下蔺岐的唇,心底满意得很。总算清静——还没想完,她就感觉有手搭在了肩上,将她往后一拉——奚昭被带离了蔺岐的怀抱,不等站稳便忽地看向身后。后面,薛无赦的手还僵在半空,怔愕看着她。奚昭张开嘴,用口型无声质问:“你做什么呢?”“我……我不知道。”薛无赦垂下手,脑中仍是一片空白。他也不知为何。仿佛行径都脱离了控制一般。也是这时,蔺岐意识到方才那道阴森森的视线并非错觉——这柜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他手作剑指,妖气缠绕,一张符箓在指间成形。但还没有所行动,奚昭就按下了他的手。恰时,外面的妖匪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听见如雷鼾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月晖拢下,床榻上的人睡得正熟,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妖匪。眼下不是找钥匙的好时机——薛无赦还在旁边,地上躺的妖匪也不知睡得是深是浅。想了想,她干脆拉着蔺岐悄声离开了卧寝。而薛无赦早没了来时的跳脱,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等到了外面,奚昭总算松了口气。蔺岐却还警惕着。确定那道森冷视线还紧随在身后,他又化出符箓,冷声问道:“阁下何故紧追不放?”下一瞬,薛无赦现出了身形。看清他的模样后,蔺岐微怔:“是你?”“是我。”薛无赦已恢复了平常从心所欲的模样,将一根哭丧杖抱在怀里,笑眯眯地扯谎,“这附近有恶鬼,我奉命来追。恐惊扰到谁,故此没化形。有所叨扰,抱歉。”蔺岐语气更冷:“便是有命在身,也不应徘徊生者身边。”“可倒好。”薛无赦眼梢挑笑,语气也轻快,“我竟还不知道,赤乌何时把手伸到鬼域来了。往何处去也得由着你来管——那若我还活着,是否也能像你那样,藏柜子里跟人卿卿我我?好啊好,这倒好玩儿,平日里只消揣张冷脸,谁又能知道底下藏着什么心?”奚昭不解看着他。这人平时虽吊儿郎当了些,可脾气也算好了,眼下又是哪来的火气?但还没来得及深究,薛无赦就已看向了她。“鬼域还有事,我先走了,明日再来。”话落,他转身就打开了鬼域大门,一步跨进那幽深境地。并非真想走。比起这般慌不择路地匆匆离开,他更想问问她,她跟这人到底什么关系。白天里见着他俩,看起来根本就不认识。可眨眼间就能亲在一块儿,实在荒谬得很。那蔺岐有这般好么?一个面冷无趣的,便能让她一眼就看上?想问她,但他更清楚,要是再不走,再不离开此处,他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最关键的是,他深知这股烦躁和恼意来得莫名其妙。为何方才要拉开她,为何见他俩待在一块儿就烦。他怒气冲冲地想着,下一瞬便撞上了在鬼域等着他的薛秉舟。“兄长,”看见他后,薛秉舟面露一丝迟疑,“你在生气?”似还气得不轻。薛无赦倏然回神。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他突然为那股难忍的怒火寻着了一个合适的解释——是因秉舟喜欢她。不错。便是因此。如今胞弟有了对手,身为兄长,他自然会生出理所应当的愤怒。“遇着了一些烦心事。”薛无赦道,“秉舟,你既喜欢她,便不该这般温吞。”薛秉舟没大明白:“兄长?”“暂且不懂也没事。”须臾,薛无赦就又露出笑,“兄长自会帮你。”-奚昭和元阙洲在大寨待了两天。这两天里,她一有空就四处寻找鬼钥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她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入了大寨主的识海,甚还找机会给他的酒水里下了迷药。但那老妖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迷药灌下去愣是丁点儿效都没有,反还更清醒了。夜里睡觉也没法,只要使用的灵力稍微高些,就会引起巡守的妖匪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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