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瞧见其他人。那他在跟谁说话?自言自语吗?奚昭下意识往后退了步,踩在一团枯草上。踩出的声响不小。方才还对周围毫不在意的人,这会儿却陡然侧身投来视线。那锐利的眼神如箭矢般扎来,他问:“何人?”……不刚还见过吗?“陵光岛弟子。”担心他将她的事透露给月楚临,奚昭有意隐瞒。月郤大步流星地走过,最后在她身前站定。“有劳,想与你打听些事。”他显然是强撑出的语气,好几回都嘶哑到险些破声,“你在这附近待多久了,那伏辰寨最近有没有来——”话音戛然而止。奚昭还在耐心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嘴唇似也在抖。他张开嘴,但没发出声音。哽了好半晌,才嘶声道:“绥,绥绥……?”奚昭神情未变:“谁?”她敢确定容貌还没恢复——蔺岐提醒过她,易容术失效时会有明显的感受。“绥绥,绥绥……”月郤往前两步,抬手。似想碰她,可抬至半空又不动了。“是不是你?就是,是你。绥绥,你、我……我……”他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单挤出些破碎的字词,就是连不成句。奚昭还记着他刚才自言自语的样子,又怕他说给月楚临,便还打算瞒着。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月郤便抬手抱住了她。尽管脸还没变回来,就已笃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抱得紧,似要将她嵌进身躯里似的。埋在肩上的脸热烘烘的——并非因为脸颊泛烫,而是逐渐洇透衣衫的眼泪。“绥绥,绥绥……”他不住念着她的名字,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撕开了条缝儿,从中宣泄而出。怎么认出来的?奚昭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忽听他唤了声:“昭昭……”她登时怔住。月郤叫她绥绥,是因她之前总生病,他便去请人算了个字。自那之后,他就再没换过其他称呼。不过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至了别处。许是因为这段时日总紧绷着思绪,眼下突然放松下来,月郤的身子忽往下一沉,昏了过去。沉甸甸的身躯压下,奚昭踉跄两步,最终任由他摔在地上,砸出闷响。她蹲下了身,看着躺在草地里昏迷不醒的人。“月郤?”她戳了下那湿冷冷的脸。没反应。她又晃了晃他的脑袋:“阿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奚昭垂眸,视线落在那紧攥着她袍角的手上。晕就晕了,倒是把手撒开啊!第170章朦胧月影下, 太崖双手拢袖,视线落在蜷躺在草丛里的人上,再移向奚昭。“第二回 了。”他眼梢挑笑, “这月二公子是常往肚里灌酒不成, 走何处都要倒上睡一回?”“不知怎的就昏了, 也叫不醒。”奚昭扯了根草, 去扫月郤的脸。从眼睛到面颊, 再扫至唇角。但他就跟昏死过去似的,怎么弄都没反应, 连眼睫都不见眨动。方才她实在叫不醒他, 便用玉简给太崖递了信。等太崖过来的小半时辰里, 他动都没动过一下。太崖往他额心处送了缕妖气, 半晌后收回。“没什么大碍, 劳神过度罢了, 歇息几天便好。”他指腹稍捻, 那点妖气散得干净, 嘴上打趣,“待他醒了,只怕要将见远忘得干净, 改唤我一声兄长。”奚昭问:“现下要如何,背他回去吗?”“你打算带他回伏辰寨?”太崖缓声道, “你应知晓月二公子的脾性,他若见了你, 便轻易摆脱不得。待的时间久了, 难免有被见远发现的风险。”“总不能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下去。”奚昭戳了下月郤那冷冰冰的脸, “况且他要是说出去了,自有让他这辈子都再找不见我的法子。”“好。”太崖却没有拉他起来的意思, “先送你。”奚昭稍怔:“丢他一人在这儿?”“是在担心他?”太崖轻笑,“这林子里恶妖虽多,但能察觉到他修为的妖,断不敢靠近——走罢,实在不行,施个结界便是了。”奚昭:“……”合着他一开始还没打算布下结界吗?她想了想:“你带着他吧,我有瞬移符。一起走,也省得多跑一趟。”太崖略一颔首,拎着月郤的后衣领,作势要将他提起来。“等会儿。”奚昭取出匕首,利索割断被月郤紧攥在手里的袍角,“好了。”太崖的视线落在那团布料上,须臾又收回,随后轻松拎起月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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