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郎君轻了不少。”丢下这句揶揄后,等奚昭用了瞬移符,他这才带着人回了寨子。-伏辰寨。奚昭开了院门,让太崖把月郤带去了绯潜原来的住处。把人放在床上后,太崖顺势将指腹压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指腹稍送出一道妖气,便逼得他松开了手。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团割断的布料收入袖中,随后起身。“我去拿些药——你使了易容术?”方才在野林里没什么光,他仅听见她的声音。至于脸,则只看着些模糊轮廓罢了。眼下他才发现,她的五官稍有变化。每一处变化都不大,但与原来已是大不一样。听他提起这茬,奚昭才反应过来。“自学的。”奚昭两手捧着脸,以免他看得太清楚,“你要好奇,我也可以帮你改一改容貌——不过得受些折磨。”“折磨?”奚昭煞有介事道:“得往手上灌注灵力,再朝脸上几处穴位落拳。轻了不行,太重也不行,打个百十来下便好了——你要试试吗?现在就行。”太崖耐心听她说着,狭长眼里渐浮笑意。“这般奇特的灵术么?”他道,“若手痒了想打人,何不直说。”奚昭拉开门:“出去吧你。”太崖低笑出声。错身之际,他忽顿了步,移过眼神。“这易容术法似有些熟悉。”他忽道。“是么?”奚昭偏过头望向铜镜,“我照书上学的。”“这样么……”太崖移回视线,“能教得你拿拳头易容,那书确然刁钻。”他走后,奚昭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着。本想看看能不能叫醒月郤,结果刚挨近,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眼睛还没睁开,头便贴了上来——他侧蜷着身,滚烫的前额紧紧贴着她的手背。方才苍白的面颊,这会儿涨出异样的薄红。看着似是发热了,偏还在不住喃喃。一会儿喊绥绥,一会儿唤昭昭。奚昭起先还应他,后来实在懒得搭理,仅偶尔敷衍地“嗯”两声。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太崖就回来了。月郤被他灌了不少灵丹,没过多久便又昏死过去。-翌日清晨。月郤恍惚睁眼时,头还疼得厉害。像被什么给生生凿开了,又在里头搅动似的,疼得他难以视物。他撑着床铺慢吞吞坐起。因着头痛,加之这两月常在四处奔波,住惯了客栈,起先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一陌生境地。缓神的间隙里,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你醒了?”奚昭在门口顿了步,“昨夜吃的灵丹太多,太崖说你很可能会头疼。”望见那熟悉面容的瞬间,月郤登时陷入了几乎令他意识错乱的欣悦中。但随之涌来的,便是足以溺死他的失落怅然。定然又是幻象。他别开眼神,强迫着自己不看她。刚有一点儿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无比。定是幻象。与他在街上、客栈角落、无人的石桥……所看见的身影一样。与他白日夜里时常听见的声音也一样。一旦靠得近了,听得久了,便会倏然消失。不留下丁点儿痕迹。他早该习惯。见他低垂着脸不动,奚昭稍拧了眉。她三两步走上前,手背搭上了他的前额。“烧糊涂了不成,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道。额心传来切实的触感。温热,轻缓。月郤愣住,忽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在那荒寂无人的野林里,他瞧见道熟悉身影。仅扫了那脸一眼,他便知晓不是奚昭,由是并未仔细观察。但月问星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说她感受到了绥绥的魂气。随后便发了疯似的乱撞,想要顶替掉他的意识。迫不得已,他只能跟那人搭话,也好问问她伏辰寨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人。可对上那眼眸的瞬间,他便确信月问星没胡说。就是绥绥。只能是她。“不发热了啊,还是药灌多了?”见他愣在那儿没反应,奚昭收手,打算去问问太崖到底灌了什么药。月郤遽然回神。抬眸的瞬间,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绥……”他哽了声,眼中迅速漫起些水雾,“绥绥?”“终于醒了么?”奚昭想抽回手,但没挣动。他分明没用多大力气,却是紧紧箍着她。“绥绥,我以为……我以为……”月郤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虑不清。不知该说什么话,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为何没死,怎么到了这儿,这些时日过得如何,可有……可有片刻想起过他……',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