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着极为耳熟,几乎是在听见响动的瞬间,奚昭就从芥子囊中取出道符,意欲包裹住白骨鬼钥。但刚拿出,她就感觉四肢被丝线束缚住。那丝线速度奇快,又勒得很紧,如钢丝般禁锢住她的行动。奚昭挣了下,没挣动。那声音又从暗处传出:“你是想困在这儿慢慢等死,还是干脆将你分成几块儿,喂养了这钥匙?”随他说话,勒在四肢的丝线收得越来越紧,渐生出刀刃割肉的痛感。但奚昭还记着月问星的提醒,无论那人说什么,又作何挑衅,她都闭口不言。“不说话?也是,都敢跑到此处来了,又如何会怕。”奚昭尽量忽视着浑身疼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至了那白骨鬼钥上。它成了这茫茫黑暗中的唯一一点光亮。那人似在接近她——借着那不起眼的微茫,她看见一点下颌,还有半边嘴。那嘴抿着笑,唇角却又微微往下压着,透出十足的挑衅意味。他伸出了手——那光亮映出了他微扬的肩臂。随后,奚昭就感觉有东西抵在了她锁骨中间的魂门处。应是他的手。“无需怕,先前那两样东西都只是吓你的罢了。我等你这么久,自不会让你无缘无故地死在这儿。”那人稍顿,轻笑,“只需……将躯壳抛了去,留下魂灵便可。”话落,奚昭感受到微微的热意——是从他的指尖传出,如烛火般抵在她的魂门处。与此同时,他往手上多使了两分劲。奚昭稍动了下手指,松开了指间的火符。符箓脱手的瞬间,便烧成灰烬。“正是这样。”见她松手,那人的语气听着极为满意,“一张火符罢了,又怎能伤得了我?”说话间,他指尖送出的妖气如一根银针,缓缓刺进了她的魂门。痛意更甚。奚昭抿紧唇,几乎是在他送出妖气的同时,右腕一翻。只听得一声铮响,那把铜钱剑忽从芥子囊中飞出。寒光陡现,将拴缚住她四肢的丝线尽数砍断。就连那人的胳膊,也猝不及防地生生挨了一剑。“这剑如何在你手中?!”那人显然没料到此事,语气中拔生出寒戾怒气。奚昭仍旧抿唇不语,提着剑便往后跃跳数步。她还不大会使剑,横剑挥出道寒芒后,便折身朝那团灰白快步跑去。本就是把凶剑,哪怕是胡乱劈出,气势也不容小觑。身后人侧身避开剑气后,提步便朝她追去。奚昭看不见身后景象,却能听见簌簌声响——概是他又放出了无数丝线。她瞧不清,索性拎着剑一顿胡砍。也不知砍着什么了,铮铮响声就没停过。那人许没想到自己的佩剑会有这般被乱使的一天,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跃身至她面前,径直朝她面门挥出道劲风。只是还没挨着,就被铜钱剑的剑气给弹开了。奚昭也不知他是否在攻击她,更不清楚到底砍着什么了,一把剑倒是耍得尽兴,大有把周围空气都斩尽的气势。直等她甩得手酸,终于靠近了那团灰影。她片刻没犹豫,提着剑挥出最后一道剑气,再一跃,便整个儿跳出了影门。脱离影门的前一瞬,她还隐约能听见那人的怒斥。月问星本还一手撑在影子边缘,忧心忡忡地望着何物也瞧不见的黑影。忽从中跃出个人,撞得他摔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整整滚了一遭,才终于停住。他成了那垫子,撑着奚昭使她再不至于滚到地上。“昭、昭昭……”他借着月晖打量着她的脸,确定没伤着哪儿,只是额上覆着层薄汗,这才放心,又问,“怎么样了?那鬼钥找着了吗?”“算是找着了,不过没能拿出来。”奚昭累得慌,一时半会儿气也喘不匀,“累死我了,那铜钱剑先前掂着也不怎么重,怎的挥起来跟甩石头似的。”铜钱剑?月问星别过眼神,这才看见地上还有把剑。通体覆着生锈铜钱,煞气浓厚,一见便是柄杀人无数的凶剑。他微怔:“哪儿来的剑?”“借的。”奚昭撑着地爬起,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刚刚还碰着它的剑主了,本来想还他,没找着机会。”月问星愣躺在那儿,听得糊涂。“可……”他盯着那剑,越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还能在哪儿。你兄长书房的墙上。奚昭腹诽,一言不发地拎起那剑。又道:“今天应是拿不到鬼钥了,只能看明日或是后日会不会下雨了。”她方才碰着的那人,应是太崖师父的一点妖识。估计是早算到会有今天,才在影子里一直等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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