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问星缓慢起了身。他原想着帮她把身上刚沾着的灰拍净了,可刚走近,就见她的衣服被割出许多破口。他怔了怔,神情顿变。“昭昭……”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喃喃如鬼语,“受伤了,你受伤了?为何会受伤,谁弄的?那影子里不该有——”那颠三倒四的喃喃还没说完,就被落在胳膊上的一掌打断。奚昭收手:“先前不就跟你说了,少说两句癫话——不过被割破了衣裳,没受伤。”月问星一愣,原本趋于涣散的视线渐定了焦。“哦。”他讷讷应道。第199章应了那一声后, 好一会儿月问星才道:“可我闻见了血味。”“别人的。”奚昭随口解释,又说,“若是到后天都不下雨, 我会再想其他办法。”月问星本想问问别人是谁, 但见她无意多说, 便只颔首以应。趁着大寨主没醒, 奚昭驭使出龙灵, 将房中残存的灵痕鬼气一并吞噬清除干净,这才和月问星一道离开了房间。圆月渐隐, 天际翻出一丝淡淡的鱼肚白, 随在身后的鬼影也逐渐消失。而蔺岐还守在院子门口, 没等她走近, 就已微拧起眉。他快步上前问道:“你受伤了?”奚昭本打算拿同一套话敷衍过去, 却听他道:“伤上沾有妖气——那影中有人?”刚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索性直言:“是道君的师父, 也算作你师祖吧?他放了缕妖识在影子里, 应该是拿来看守鬼钥的,被他放出的丝线伤着了。不算严重,就几条血口子。”说话间, 她撩起袖子,好叫他看见胳膊上的伤。她说不重, 手臂上却横着大大小小不少细长血口,有的地方甚而被勒出了一圈血印。蔺岐越发拧紧眉, 冷声道:“如今已无师父, 又何来师祖。”话落, 他抬起手。在掐诀疗伤前,先是从伤上小心翼翼地拈起一缕细丝。那细丝像蛛丝一样黏在她身上, 看着细软,但刚挨上手指就割出了一道血口子。他以妖火灼烧,烧了许久才勉强燃烬。“是鲛丝。”他抿紧了唇,托着她胳膊的手不太敢用力。没来由的,他又想起那日所见光景。眼下渗出的血并不算多,却跟刺一样扎着他。陷在那阵余悸里,心口也仿被什么给堵住似的,呼吸不过。“我先将余下的鲛丝挑出来,再治疗伤口——除了手臂,可还伤着哪处?”奚昭:“用不着这么麻烦,跟猫抓了几下没什么两样,眨两下眼的工夫血就止住了,等回去一趟,伤也就差不多愈合了。”她忽地收回手,就着暗淡天光在丝线上折出的莹莹光点,三两下便把沾在身上的鲛丝给扯得干净。也因此,手又割出十数道细小伤口,她却是浑不在意,又道:“这回没能拿到钥匙,不过来之前元小寨主望过天象,说是这两天可能有雨。等下雨了,我再递信给你。”但不等她走,蔺岐就拉住了她。“先疗伤。”他下意识说,可显然还不习惯摆出这般强硬的态度,旋即又补道,“我会快些,好么?”僵持之下,奚昭终是反握住了他的手。“好吧。”她想了想,“那衣服也要补一补,风往里灌,有些冷。”蔺岐这才勉强缓和下神情,冷淡眉眼间也见着些许温色,应了声好。他的院子远,奚昭索性带着他回了她的住处。她没个正形地躺在窗边榻上,胳膊懒懒散散地垂在榻外,由着他疗伤。不多时,她便迷迷蒙蒙地睡着了。等再醒来,天已大亮。身上疼痛已无,蔺岐则坐在榻边,用术法修补着那件破了的外袍。房间里也没刚才那么冷了,而是因着他往墙上贴的好几道暖火符,变得暖和许多。奚昭撑着榻起身,下意识往窗外望去——天际一轮暖阳,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今天好像没雨。”她转过身,“昨日里听元小寨主说,今天下午要在主厅设宴,那二寨主也会来——就是太史越,你平时和他打过交道么?”蔺岐思忖着道:“来往不多——不过他找过我。”“找过你?”“是在几日前。”蔺岐道,“你可还记得我住的那处,院外有片竹林?他偶尔会从竹林经过,那日出去时,却见他在竹林外,说是有意等我。”奚昭追问:“他等你做什么?”蔺岐默了瞬。片刻后,他道:“他问我师从何处,又问平日里师父教了些什么,可有过什么师门规矩。”奚昭垂眸细思。那太史越应是在借着与他搭话的机会,打探太崖的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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