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书架上搜寻片刻,眸光忽的一亮,朝头顶某处伸手探去。固定在肩上的裘服因这动作滑落些许,露出了他纤细的脖颈。谢让今日没有束冠,一头长发只用了一根玉簪固定,出门这么长时间,已经松散了不少。散落的青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颈后的伤处已消了肿,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乾君的信香有愈合功效,因而临时标记的伤口,比寻常伤势更容易复原。但注入进对方体内的信香,却没有那么容易消散。宇文越注视着那小片白玉似的肌理,还能感受到空气中那淡淡的梅香。与他昨夜闻到的不同。清雅纯净的梅香内,混杂进了些许清苦的草药香,那是被他标记过后,与他信香相融的味道。那代表着,这个人是被他标记过的坤君。宇文越喉头忽然有些干涩,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心底深处升起。他尚未想明白这感觉意味着什么,谢让的身体忽然踉跄一下。谢让想取的那本书放得很高,他垫着脚摸到书脊,想要往外扯时,眩晕却来得猝不及防。他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双手本能地想抓住手边一切事物。七八本书被他拽得铺天盖地砸下来,谢让下意识闭上眼,却迟迟没有感觉到重物砸下的疼痛。有一双手,将他护在了怀中。书本尽数砸在后背,混杂着清苦味道的梅香充盈鼻间,宇文越恍然回神,闪电般松了手,后退半步。他刚才……在做什么?只是几本书而已,谢让一个大男人,连几本书砸下来都受不了吗?他为何要护着他?宇文越面色阴沉,忽然想起曾在书中看过,乾君会对自己标记过的坤君产生怜惜与保护欲。那是不受理智左右,身体纯粹的本能。“陛下,您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小太监还扯着尖细的嗓子在耳旁喊,宇文越心下烦躁,斥了声“闭嘴”,转头就想离开。却又被人拉住了。谢让将拿在手里的书递给他。墨色书皮上,苍白的指尖带了点粉,葱白似的,纤瘦而修长。“这本书,记得带上。”宇文越没动,谢让直接把书塞进了他的手里。“拿着嘛。”谢让身体不适,声音也比平时虚浮,听上去竟有些软糯,“这本书真的很适合你,你要是不信,可以把两本都带上,回去自己比较。”“……刚才谢啦。”谢让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宇文越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书架尽头。他收回目光,急促鼓噪的心跳久久没能平复。第4章挑好了书,谢让带着宇文越回到寝宫。他昨晚没睡好,今日出门又受了凉,在回寝宫的半道上,身体就开始忽冷忽热的难受了。他强撑着到了寝宫,下御辇时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好御辇前后都候着人,才没让他摔到地上。谢让头晕眼花,待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扶着进了屋。身上依旧在阵阵发冷,谢让闷咳两声,听见面前的人说话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太傅这身子如此废物。”还是惯常那冷硬带刺的语气,谢让轻轻笑了下:“所以嘛,我真不是他。”原主在乾清宫安排了不少眼线,因而宇文越向来不喜欢被人伺候,寝殿之内从不留人。而谢让也不习惯时时刻刻被一群人围着,只让侍卫守在殿外,没有进来。殿内如今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宇文越站在谢让身旁,注视着对方苍白的脸色,沉声道:“你觉得朕会信?”“你迟早会信。”谢让道。哪怕已经虚弱得连站立都困难,他依旧是这般笃定的姿态。宇文越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高高在上,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模样。宇文越冷笑一声:“好,那你现在便将手中的禁卫军兵权和丞相之位交出来,朕自然信你。”“你当我傻啊。”谢让垂着眼,声音梦呓似的放得很轻,“就是现在有兵权和官位在手,你才动不了我,交出来……我还有活路吗?”宇文越眸光微动,道:“你将兵权交出来,朕可饶你一命。”“是啊,你是得饶我一命……你还得靠我的信香安抚呢。”谢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轻声叹息,“所以,等我交出兵权,你打算怎么做,把我关小黑屋?”宇文越愣了下,忙道:“怎么可能!”谢让难受得有些昏沉,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下去:“像小说里那样,打条金链子,拴在床上,随时想用就用……”他撑起眼皮,看了宇文越一眼:“年纪轻轻,心真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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