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冷眼看着他折腾,麻木道:“陛下,你偏要这么把我当小狗牵着吗?”宇文越眨眨眼,手指循着锁链摸上来,握住了谢让的手腕:“会难受吗?是叫人按着你的尺寸做的呀,还特意用了轻便的材料……”谢让猛地抽出手去,引得锁链又是一阵响动。他面色不善,宇文越却似乎很高兴。他抬起手腕,衣袖下方的手腕上,同样扣着一个镣铐。细长的金链将两个镣铐相连,轻轻一动,便引得谢让的手腕跟着动了动。少年抿了抿唇,笑着道:“是老师牵着我,我才是小狗。”“……汪。”第55章谢让实在很无奈。以他的身体, 莫说是现在孤身一人,就是身旁还有人协助,也很难从宇文越身边逃离。这些宇文越分明都清楚,却偏偏仍要费尽心思打条金链子将他拴着。他都不知道, 这人是当真不放心, 还是故意为之, 满足自己古怪的癖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陛下, 玩够了吗?”谢让无可奈何地问。离开行宫已有数日,谢让的身体受不住长途颠簸, 他们便换了水路,顺水而下。当今圣上此行低调, 乘的是寻常商船, 一行侍从皆扮做寻常行商, 除了偶尔靠岸补给物资外, 几乎不怎么引人注意。更没人知道, 当今圣上这一路干了什么荒唐事。谢让坐在窗户边, 视线往外远眺,河岸两旁风景缓缓后移。此处地域已算是南方,山上的树木并不脱尽,在这初冬时节, 竟还带了几分秋色。商船从两山之间穿行而过, 远山薄雾笼罩,本是一派静谧安宁之景。可就在这般宁静的氛围中, 偏有个人坐在他对面, 时不时勾着连接两人手腕的锁链把玩,窸窸窣窣, 听得谢让心烦意乱。少年支着下巴,扯了扯手中锁链,竟还委屈起来:“老师已经半个时辰没理我了。”何止半个时辰,如果可以,恨不得一整天都不要理你。谢让腹诽一句,将那被宇文越拽着,一点点几乎要拽去对面的手往回收了收。金色的镣铐锁链,松松垮垮扣在那纤细的手腕上,衬得手腕愈发白皙,不堪一折。没等谢让完全将手收回来,宇文越忽然伸出手,擒住了他的手腕。“怎么都磨红了。”宇文越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红痕,轻声道,“还特意让人加了层绒布的,真是个少爷身子。”谢让被他这语气生生腻出一身鸡皮疙瘩,挣了下却没挣得开,没好气道:“臣区区布衣出身,可担不得陛下这话。”宇文越低低“嗯”了声,道:“我记得,老师的父亲是个落第秀才,好像还开了个私塾,对吗?”谢让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脑中的记忆仍不清晰,但在那破碎零散的记忆碎片中,的确存在着幼时喧闹的课舍,以及清脆稚嫩的朗朗读书声。那种感觉很奇妙,他很清楚那些事就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可当时的心境、思绪,全都像是被蒙上一层白纱,记忆被生生抽离,无法融合。“唔……”谢让忽然倒吸一口气。宇文越脸色一变,起身来到他身边:“又头疼了吗?我去唤太医——”“不。”谢让拉住他,摇摇头,“不必,没有那么严重。”虽然尚未完全记起所有事,但他那头疼的毛病近来已经渐渐减弱,多半是随着时间推移,记忆即将恢复。宇文越没说话,兀自抱起谢让往床边走去。这商船上的床榻比不得宫里,更没有地龙可用。宇文越上船时就命人铺了好几层褥子,确保床榻柔软暖和,还整日用汤婆子暖着被褥,随时供谢让休息。宇文越将汤婆子扔出来,扶着谢让躺下,又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按捏。当今圣上这大半年来手艺又有长进,没按几下,脑中那阵阵钝痛便有所缓和。片刻后,谢让轻轻推开他:“没事了。”“这段时间,你夜里都睡得不好。”宇文越松了手,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些担心?”二人同塌而眠,他最清楚谢让的状况。自从离开行宫后,谢让没有一夜睡得安稳,更是时常梦魇,失眠早醒。太医说谢让思虑过重,心气郁结,这才使得前些时日重病一场。宇文越原先以为与他谋划离开京城有关,现在想来,回到故乡,寻找过往记忆,对他而言亦是一份不小的压力。“老师若还没准备好,我们这回,不如就先不去了?”宇文越道。谢让摇摇头:“我总要面对的。”其实他很明白,就算回了那所谓故乡,也不一定就能恢复记忆。据宇文越调查来看,当年奚家不仅派人屠了谢家满门,就连与他家走得近的同乡,也全都遭了灾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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