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死后,就不会再影响任何人,也不会再麻烦和打扰任何人。不麻烦任何人,不打扰任何人——这曾经是温絮白最大的愿望。可惜他的身体不好,总是要住院疗养,离不开医护照料,有许多事也不能亲自动手去做。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温絮白努力配合治疗,吃副作用强烈到每晚骨髓剧痛的药,接受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治疗,出院、病倒、再住院……吃尽了普通人几乎无法想象的苦。庄忱飘在宾客寥寥的葬礼上,看纸钱成灰随风,其实也忍不住走神,去思考一个有点离谱的问题。如果温絮白不是他扮演的角色,真是一个完整的灵魂。如果温絮白知道,这个让他吃尽了苦头的愿望,原来用这样简单的方法,闭上眼睛就能实现。温絮白会是什么心情。“宿主,宿主……”系统犹豫了半天,还是提醒他:“温絮白的愿望……好像没能实现。”庄忱把最后一捧纸灰洒在自己墓前:“什么?”还有人在附近流连,葬礼就还没结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碰到的东西。等看客散去,入土为安,他就会正式成为一只叫温絮白的鬼,负责留在这里拯救世界。这都什么离谱的……庄忱还没在心底吐槽完,就看到更离谱的画面——系统举着的剧情崩坏程度监测仪,正在以谁都看不见的频率疯狂震动。离他们不远处,裴陌和宁阳初正在低声说话。这个描述也不甚准确,他们在争执,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激烈。“……你是不是疯了?”宁阳初难以置信地盯着裴陌,他和裴陌都穿着素黑色西装,胸前还带着白花:“你让我搬进你家?”宁阳初的气质和温絮白迥异,他是那种天生会发光的年轻人,俊朗帅气,身形高大健硕,是泳坛人气正旺的天之骄子。这是在葬礼上,宁阳初不方便和裴陌动手,却显然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你让我现在搬进去?温絮白才出事几天!温絮白——”裴陌的神色很冷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淡漠生冷:“我已经叫人清理干净了。”“你介意?”裴陌看着宁阳初,又补充,“他不是那种人。”宁阳初几乎被他气得发笑:“……哪种人?”“怨气横生,化鬼作乱。”裴陌问,“你怕这个?”这话说得有些神神叨叨,但考虑到场合是葬礼,倒也不算太过荒唐——毕竟这原本也是葬礼的用处。活着的人是用不着葬礼的,葬礼做给死了的人。消怨气、化执念,往事种种,烟消云散。裴陌说:“他不会变成鬼,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来管我们。”庄·正在变成鬼·不得不管·忱:“……”宁阳初听着裴陌的神叨,他实在气得要命,终于笑出声来:“我介意?裴陌,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种人,你是不是觉得,温絮白这个人没有感情、不会难过、不会疼……”他从未这样顶撞过裴陌。听到这些话,裴陌的神色沉下来,视线有些冷。可宁阳初却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一口气说下去:“我和温絮白没有仇,我们聊过天,他给我讲过,他有他自己的计划……”理论上,宁阳初和温絮白该是针锋相对的。但没这个必要,温絮白和裴陌没有事实上的感情,也没有事实上的婚姻关系,他们只是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等裴陌足以反抗裴家,他们就会离婚。温絮白没有温家的继承权,在这件事里能帮得上的忙不多,还为此向宁阳初道过歉,又解释了自己的计划。他解释得很认真、很诚恳——宁阳初承认,自己在网上鬼鬼祟祟地找到温絮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旁敲侧击,想要弄清这两人真正的关系。可那天晚上,聊到后来,宁阳初把这件事全忘在了脑后。……他和温絮白聊了一整个晚上,没有多少内容和裴陌有关。聊到最后,反正身份已经暴露得底掉,宁阳初懒得打字,索性破罐子破摔,和温絮白打了语音电话。温絮白给他讲自己的计划,讲自己要把病治好,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然后跑出去到处旅游——温絮白很擅长摄影,却一直只能给别人修图剪视频,亲自拍的照片很少。温絮白想去拍照,想去看火山和戈壁滩,想去跳伞和骑大摩托车。这人看起来分明安静斯文,宁阳初半点没想到他有这种雄心,差点惊掉下巴:“你还想骑大摩托车?!”温絮白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声咳嗽,含糊着要把话题岔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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