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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随时想喝就能喝,就还能再走一段。因为是随时看得到头的路,所以走着反而不算多艰难。大理寺卿这一年都没怎么和人好好说过话,对着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孤魂,总用不着再有所提防,索性和盘托出,把徇私枉法的前因后果啰啰嗦嗦解释完。秦照尘坐在佛塔内的石阶上,就有无形的力道坐在他身边,抱着膝,很安静地听。这让秦照尘觉得放松——他的小仙鹤回天上去,就再没人这么听他说过话了。“下官……有位旧友。”秦照尘忍不住说,“和阁下很像,也很喜欢喝酒。”就是不喜欢用杯子。用杯子喝酒,时鹤春总嫌不够痛快。——时人讲究风雅,一只酒杯指头大点,润润口就没了,都到不了喉咙。他们奸佞离经叛道,都用酒壶,仰头就往嘴里倒,喝起来才畅快过瘾。在秦王府的时候,时鹤春每次一见秦王殿下拿杯子,就要头疼叹气,抱着自己的小酒壶,离家出走五步跑去台阶上坐着。秦照尘今日原本也不想拿杯子,怕难伺候的小仙鹤训他。可不拿杯子没法倒酒……人鬼殊途,活着的人找不到忘川河,没办法将那一壶酒痛痛快快倾进去。于是只能憋屈些,凑活着用杯子喝。秦照尘一边说,一边撑着石阶起身,取过那只酒杯,给里面续上寻常的清冽酒水。“下官同他……就在佛塔下认识。”秦照尘说,“下官当时做和尚,读经书读昏了头,还以为是菩萨座下白鹤童子显灵。”小和尚好骗,又从未见过这样的谪仙少年,真这么深信不疑了好些日子。……直到白鹤童子开始试图砸开他的佛珠,看里面有没有果仁,能不能吃。小和尚魂飞魄散,抢回佛珠闭门不出,只道原来不是白鹤尊者,是山中灵鹤得道,化成了精怪。“……”时鹤春愁得不行,趴在佛塔的窗户边上:“我就不能是个人?”小和尚不信他是个人:“凡夫俗子,怎么会这么好看?”时鹤春立马被他夸高兴了,不自觉地举止斯文了些,没再试图从窗户钻进去,敛着袍袖靠在塔前。小和尚念了几十遍“阿弥陀佛”,心疼地摸砸出白印的佛珠,悄悄把门推开小缝,看外面钟灵毓秀的小鹤妖。时鹤春不嬉皮笑脸、不胡闹折腾的时候,身上会有很静寂的檀香气。站在那里的少年也像是檀香,不像小和尚在庙堂见的灯火,不烫不亮不灼灼,只是安静地烧……但幽香渺远,能使人澄心静虑。时鹤春不折腾他,也就不小心忘了要折腾,只是抱着手腕,一言不发地靠在佛塔窗外,对着远处楼宇出神。小和尚反倒忍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去窗边找他说话:“施主,那是耀武楼。”那是宫中的耀武楼,秦王世子年纪不够,不曾去过,但听闻那处楼宇气派高耸,是京中视野最好的地方。时鹤春慢慢揉着手腕,随口说:“我知道。”他当然知道那是耀武楼……小和尚愣了下,有些惊讶。时鹤春也回过神,身上那种静寂死气骤然淡了,仿佛又活过来,兴致勃勃扯住小师父:“这可是你自己冒头的。”小和尚大惊,跺了跺脚追悔莫及,捂着耳朵念阿弥陀佛。“走走,陪我去听戏。”时鹤春才不管阿弥陀佛,“我知道哪个戏园子最好,你跟我去,不花钱的,咱们两个趴在墙头上听,别念经了秦小师父……”……“能请你……陪我去听场戏么?”佛塔里,大理寺卿斟酌良久,还是问新认识的孤魂:“下官出钱,下官有银子。”鬼魂听戏又不用交茶水钱,但迂直的大理寺卿在这些琐事上,只怕还是没学会转弯。秦照尘攥着碎银子,低声解释:“我自己不敢去。”秦王殿下自己不敢去。一个人进了戏园子会做梦。会做被一只小仙鹤拐着,拉拉扯扯不由分说,爬上墙头听戏的梦。小和尚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事,小和尚生性规矩,小和尚根本听不懂戏,府上庙里都说这是“靡靡之音”。这样凶险的地方,一不留神就要破了道心,之所以还要去,是因为小和尚不敢挣时鹤春的手。那只手腕侧有深可见骨的旧创痕,狰狞盘踞,只是看着都觉怵目,叫人不敢想它是新伤时该是什么样。时鹤春津津有味地听戏,摇头晃脑跟着唱,一扭头看见小师父盯着自己手腕,就拿袖子遮住。时鹤春不喜欢这些疤痕被人看见,把手收回袖子,不肯再伸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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