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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南流景闭紧双目,拼命驱散念头,可这种事就算神仙也做不到,那些画面还是闯进他脑中。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睁大眼睛,怔怔看着他的燕玉尘。被洛泽像个器皿一样随意打量,拨着头颈查看的燕玉尘。用白羽箭把自己钉在龙椅上的燕玉尘……仪容仪态,他亲手教了小皇帝千百遍,要坐得直行得正,生在人世间,该顶天立地。这些话被他随口说出,并不挂心。偏偏燕玉尘全记住了,也全学会了,连死了也没忘。死了也没忘,被新帝照料在宫中的残魂,还是很规矩、很行得正坐得直。燕玉尘的魂魄只是认不出他。燕玉尘的魂魄不稳定,反复碎裂,记得的事已经不多,即使有他暗中盗取洛泽的残魄,也依旧难以维系。死去的小皇帝认不出他,不记得他是凶手。认不出他,擦肩而过时也不会特意去看。少年青竹似的影子淡而温和,被六哥牵着,抬了头轻声说话,偶尔眼睛微弯。燕玉尘的魂魄不认得他,不明白他是谁,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一个从未有过交集、以后也不会熟悉,与芸芸众生里任何一个人都一样的陌生人。……他大约也快要死了,连幻觉也打破幻觉又出现。恍惚的视野里,把他救活的小皇帝不说话,看着他,乌润的眼睛里淌出被疲倦浸透的欣喜关切。“对了,还有件事。”洛泽忽然欺近他,笑了笑,缓声说道:“燕玉尘被交出来了。”南流景倏地抬头。他盯着洛泽,瞳孔剧烈悸颤,拼命要挣开这些钉住躯壳的冰箭。可他的修为已被抽取大半,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他们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怕新帝再有手段、再有心计城府,也终归是凡人——是凡人,就注定没法和仙人角力。仙凡之别,比天壤更甚。洛泽的实力固然被一再削弱,这场暴雨也依旧下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守在下面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天不见日,人心惶惶。想要雨停,洛泽要两样东西:传国玉玺、燕玉尘。前者是为了国运,后者是为了仙力,洛泽要燕玉尘的肉身,也要燕玉尘的魂魄。浓云滚滚,压得天都低了数寸,仙人垂训,一国之君豢养鬼物,已然招致天罚。没人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尤其一国之君。除非新帝要为了一个早已死透的鬼魂,让这雨继续下下去,下到灾情难以承受,朝中也无人有余力驱云散雨、引水修渠。这局面已眼看就快要到了。等到下方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叛逆四起,新帝就是覆国的罪人。燕玉尘已成了个烫手山芋,成了个祸害。要皇位,还是要祸害?稍微聪明些的人,面对这样的结果,都知道怎么选。这人间王朝里,也并非人人都是傻子。“他把燕玉尘交出来了?”南流景盯着洛泽,嘶声问:“交给了你?你要怎么处置?!”洛泽还没想好,只是把那具躯壳随手留在庙外,等夺净了南流景的仙力,再考虑是炼化还是制成仙傀。如今这座庙,也已彻底消除了隐患,无论金身还是名字,都改回了洛泽的——这已完完全全是他的庙。凡人挣扎的那些伎俩,实在可笑渺小到极点。洛泽垂着视线,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他慢慢抬眼,看着南流景,正要缓声开口,神色却忽然一僵。这样的僵滞极短暂,一晃就被仓促掩饰过去。洛泽拔腿要往外走,脚步却像被什么定住,身形晃了晃,居然出现裂痕。这裂痕由他头顶蔓延,劈开面颊,几块碎片掉落下来,又迅速被仙力修复弥补。可即使弥补如初,在他的眼中,也依然落下难以抹消的恐惧——在坏他的泥塑,有人在砸他的金身。五年前的那一遭仿佛又来了,可这次明明不会有天罚,天门将开,天道暂时被多变的运数遮掩,明明不该有——洛泽停在门口,脸色变得错愕,错愕里渐渐透出强烈的恐惧。正在砸他庙宇、毁他金身的……不是天道。是人。是卑微到不起眼的凡人。没有仙力、不能腾云弄风的凡人,随手就可被上仙当做蝼蚁的凡人。是拎着锄头,满身泥水的人。“住手!”他厉声呵斥,“你等莫非不知道,这是我的庙?!”为首的白发老石匠年事已高,身体却依然精壮,面色黧黑,穿着破旧的羊皮裤,手里拿着铁锤凿子。这一锤一凿,曾刻过不知多少石板,镌过不知多少碑文,也曾一下一下,借着昏暗油灯,精心打磨一块石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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