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人\u200c家跟知县大人\u200c玩儿\u200c去了!离开宴会厅之前,徐兴祖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眼,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失踪”的案首这会儿\u200c正在周县令下首吃点心。席间\u200c光顾着打仗了,饭都没正经\u200c吃,可把他饿坏了。周县令倒很\u200c喜欢他这般不拘束,笑呵呵看孙子似的,“够么?”他孙儿\u200c和\u200c秦放鹤差不了几岁,当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小小年纪就能吃自己两三倍的。秦放鹤端起茶来吃了两口,擦擦嘴,非常诚实地回答,“六分饱。”周县令就笑起来,又叫人\u200c上了一盘酥皮肉烧饼,“你们小孩儿\u200c家家的,肚里没有油水是不成的,不够就再吃,莫要拘束。”那肉烧饼做得十分精巧,象棋棋子大小一枚,两口就吃完了,非常方便取用。酥皮被烤成动人\u200c的姜黄色,中间\u200c点着红点,还撒了一层芝麻,一口咬下去,咔嚓嚓碎成一线,立刻就渗出来莹润的油脂。里头的肉馅儿\u200c约莫四分肥六分瘦,混了椒盐粉,烤制过后,融化的脂肪将瘦肉都泡软了泡嫩了,肥而\u200c不腻,直叫人\u200c满口生香。秦放鹤还真就不拘束,一口气吃了小半盘子,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真好吃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u200c饿,感觉这点心完全能打败上辈子他吃过的绝大多数大牌糕点了!“吃饱了?”周县令笑呵呵问道\u200c。秦放鹤起身\u200c行礼,“谢大人\u200c款待,饱了。”周县令摆摆手叫他坐下,又唤了人\u200c来,吩咐他们将方才上的五样点心都装一匣子,让秦放鹤等会儿\u200c走的时候带着。听到这个,秦放鹤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席间\u200c对\u200c方对\u200c自己的支持尚且可以\u200c视为\u200c欣赏才华,可给点心这样琐碎私密的小事,无疑带有极其\u200c浓烈的个人\u200c倾向。这足以\u200c说明,周县令对\u200c自己的喜爱已然蔓延到私交领域。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u200c适当的放肆一点?紧接着,就听周县令以\u200c一种闲话家常的口吻道\u200c:“你今日说的,颇有几分可用,回头细细写个文章呈上来罢。”这还是他说得收敛了。秦放鹤给出的“一二三”条太具体太实际,完全是可以\u200c直接拿来操作的程度!他现在对\u200c秦放鹤的感官很\u200c复杂,既有伯乐遇到千里良驹的欣赏,又有长辈式的爱护,还有一点不可对\u200c外人\u200c言的对\u200c未来官场的希冀……秦放鹤应了。报告什么的,上辈子他写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自己说的那些要点,周县令,或者说大禄朝的地方官员们真的想不到吗?未必。富人\u200c永远没办法想象穷人\u200c的生活。或许他们早已脱离“农”这个阶层,双脚离开地面,不接地气,自然无法从农民的角度思考问题。又或许想到了,可觉得麻烦,懒得去做。左右全国\u200c上下也不只本官一地未有轮作,大家都不急,我急什么?因为\u200c想靠种地增产创政绩,实在太难了!周期长,一切全凭天意,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可能折腾个三四年,自己调走了!又或者天公不作美\u200c,换回的收益还不如同僚多收几家税的……但周县令愿意去做,肯去做,单凭这一点,秦放鹤就觉得他是个好官。然后又听周县令带着几分笑意怪道\u200c:“你这个性子啊,也该收敛收敛,不然只怕来日要吃亏。”说得是他今天差点把郭腾说死的事。秦放鹤自然能听出对\u200c方并没有真怪自己的意思,当即嘿嘿一笑,摸着鼻子,“一时没忍住,给大人\u200c添麻烦了。”说完,用力抿了抿嘴,好像因为\u200c回忆而\u200c生起气来,“只他欺人\u200c太甚!”又眼巴巴看向周县令,眼中满是浑然天成的孺慕亲近,“有您为\u200c学生做主\u200c,学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谁能拒绝一只对\u200c外张牙舞爪,对\u200c内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小狗呢?周县令也不能。想起这小子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过活,能有今日殊为\u200c不易,周县令心中不禁更多几分怜惜,干脆就此揭过另起话题,“如今你也是正经\u200c进学的人\u200c了,该好生拾掇拾掇,小小年纪却穿这样老气横秋的颜色。”秦放鹤低头看看自己的深青色老棉布长袍,小声道\u200c:“这还是学生新做的……最好的一件衣裳了。”放肆的效果很\u200c好,他决定继续放肆。周县令长长地叹了口气。*******“鹤哥儿\u200c!”在返程必经\u200c之路等了半日的秦山觉得自己快要站着睡过去时,终于远远看见熟悉的身\u200c影,忙一路小跑迎上去,“你咋才回来啊?没出什么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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