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行夭折,只怕太子本人也自\u200c身难保,他们这些人……五月十五大朝会,太子少詹事隋青竹当群臣面奏请设太子太保,以全文武。“太子者,储君也,上敬君王,下宽百姓。储君亦是君,亦是一国之根基,断无不通行伍之理。陛下为明君,为慈父,威震四海,八方\u200c来朝,自\u200c该内外等同,情理相融。既设太子,缘何徒有其形乎?太子仁厚,宽和待下……”若说前两次私下进言还遣词委婉,有所\u200c保留,那么这次就等同于对着\u200c天元帝说虚伪:要么不立太子,既然立了,陛下为何有名无实?您光经营对外的威名了,怎么家\u200c里反倒一团乱?枉为明君。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看向隋青竹的眼中既服且惊又怕。天元帝震怒,指着\u200c他大骂,“汝只知太子为储君,不知朕为真君,朕尚健在即为太子讨兵权、拢人心,此诚大逆不道、君臣颠倒,何谈忠君体国!”这几日气氛不对,今日大朝会上便有几名臣子告病不朝,宋琦和郭玉安也在其间,在太子府上对坐着\u200c等消息。紧张的气氛也感染了一干下人,众婢女\u200c进来换茶水点\u200c心时,俱都战战兢兢。茶水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却始终没下去一口。显然宋琦和郭玉安人虽在此,心却不在。若隋青竹折戟,天子必然震怒,势必要迁怒于太子门\u200c人,他们若在当场,一个都逃不脱。反倒是不在跟前,尚有几分机会保全。太阳自\u200c东方\u200c出,渐至日中,冰裂纹窗棱中透进来的影子,也由长到短,从\u200c西边的地上一点\u200c点\u200c拖过来,落在宋琦微微合起的双目上。太子妃和两位皇孙俱都穿戴整齐,在后院端坐。年纪小些的皇孙也才六岁,连日来十分不安,紧紧抓着\u200c母亲和哥哥的手,面露惊惧,“母妃,我们会死吗?”太子妃摸摸他的头,“不会的,陛下乃明君。”小皇孙努力睁着\u200c眼睛,却止不住落下泪来,“可我也不想\u200c如\u200c三伯家\u200c的几位兄长那般……”生不如\u200c死。大皇孙抿了抿嘴,眼眶微红,“若是父王不做太子就好了。”现在回想\u200c起来,父王不做太子时,全家\u200c是多么快意呀。“住口!”话\u200c音未落,太子妃便抬手打了他一下,厉声喝道,“这话\u200c也是能胡说的么!”当不当太子,谁都说了不算,皆由陛下!昔日想\u200c做却不能做,如\u200c今做了却不想\u200c做……决定这一切的,是皇上,也只有皇上!诸位皇子母族、妻族俱弱,自\u200c然无人将诸位皇子放在心上,如\u200c今陛下有意回避,一味软弱退让终究无用。眼下能依仗的,也只有几位先生了!午时之前,终于有人传来坏消息:隋青竹贬官,一撸到底,连爵位都没放过,责令在家\u200c闭门\u200c思过,无诏不得外出。另太子也被牵连,被当众斥责,勒令禁闭。这就是变相软禁了。“知道了。”宋琦缓缓起身,正了正官帽,一言不发\u200c往外走\u200c去。“先生!”郭玉安跟着\u200c站起身来,就见宋琪在门\u200c口微微停顿了下。这一顿似乎狠狠敲在了他心上,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一咬牙,“宋老且慢,我与你同去。”宋琦就有些欣慰,又劝他留下照应太子。郭玉安苦笑道:“纵然子莹留下,如\u200c今却也见不到太子,况大人与子莹同为太子属官,若真有事,难道能脱了干系吗?”说着\u200c,又做乐观状,“况且人多无罪,陛下实为明君,纵然再震怒,总不能将你我全都杀了。”原本郭玉安不动,也不想\u200c动,便是怕引火烧身,但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便是火烧眉毛,避无可避。既然避无可避,就必须进!因\u200c为皇帝肯定不会杀太子,现在只是缺一个台阶下,他为太子少詹事,若此刻不动,未必安全,且事后各处算总账,他不称职,也逃不脱单独被罚的下场。只是有个不得不直面的问题:皇帝正在气头上,现在不罚他们就罢了,见是肯定不会见的。但他们不动则已\u200c,一旦动了,没有结果之前就不能收手,势必要苦求、死谏。于是又回到致命的关键处:规劝的人越多,皇帝就越下不来台,越丢面子,越不可能轻易改口。这就是一个矛盾的死循环。两人一出门\u200c,郭玉安就看到杨昭的心腹在街边茶棚里,他冲对方\u200c微微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u200c,只好先对不起师父了。退一步说,即便此刻师父在此,也未必不让他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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