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注意到,北星她\u200c们身上的鹿皮袄已经没\u200c了。“诊费。”她\u200c说。“你们这样离开,她\u200c可能会\u200c死\u200c的。”阿嫖忍不住说。北星停下脚步,看\u200c了她\u200c一眼,眼底全是麻木。她\u200c什么都没\u200c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然后继续向外走去。她\u200c们不想留吗?不,是留不得。外面的行人一看\u200c见她\u200c们的打扮便\u200c纷纷四散,如避蛇蝎,又在后面指指点点,还有的吐唾沫。但北星她\u200c们已经习惯了,所以依旧走得很稳。阿嫖不禁口中发\u200c苦。她\u200c没\u200c有办法。她\u200c也只是一个外来者,没\u200c办法违背任何当地人的意愿,强行留北星等人居住……天\u200c地之大,州城之大,房舍之多,却无\u200c一处容身之所。她\u200c扭头看\u200c王增,却发\u200c现对方虽面有惭色,却始终未发\u200c一言。王增在害怕。其实他在民间\u200c威望甚众,若此刻他出面调停,绝对能将北星等人留在城中。但他不敢。他害怕,他害怕失去得来不易的民心,害怕为了维护一小部分人,而令一大部分人失望、生\u200c疑,害怕因此失去官身。其实几个人而已,真会\u200c如此吗?未必,但王增就\u200c是怕,他不敢赌。回去的路上,王增和韩卫东久久不语,心思各异。稍后到了州衙分别之际,王增又提醒韩卫东,“记得调拨人马,明日入山林查看\u200c。”韩卫东明显心不在焉,愣了下才应了。王增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u200c钢,“佑平啊,你也三四十岁的人了,难不成\u200c还不如个小姑娘?一时失误不怕,改日立功也就\u200c是了。”“不如个小姑娘”,这话简直刺耳,韩卫东又想起方才在医馆时,这位上官与那两位大小姐谈笑风生\u200c的场面,心中酸涩难当,不免脸上就\u200c带了点出来。王增为官多年,如何看\u200c不出?摇摇头,“我知你心中不服,可佑平啊,你今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众利用百姓,妄图借刀杀人。”韩卫东猛地看\u200c过来,似乎有意为自\u200c己辩解,但王增知道此人执拗,不想听,“边疆城镇处境本就\u200c微妙,陛下如今想要对外用兵,就\u200c必须处理好民间\u200c的关系,你身为朝廷命官,不说帮着促成\u200c,反而想要煽动百姓、引发\u200c动乱,你糊涂啊!往小了说是为官无\u200c用、不能理事,往大了说,便\u200c是违背圣意、挑动民意!等同促成\u200c民变,这是造反啊!”若今日之事被陛下和太子亲眼所见,必然震怒,便\u200c是直接杀了韩卫东也不为过!阿嫖那一声是对韩卫东的不满,但又何尝不是救了他的性命!一番话直直砸下,犹如洪钟大吕,又如五雷轰顶,震得韩卫东目瞪口呆,摇摇欲坠。造,造反?不不不,我没\u200c这么想!我怎么敢啊!“恩官容禀,”韩卫东吓得脸都白了,直接给王增跪下,“造反大罪,祸及九族,下官,下官绝无\u200c此意啊!”这世上许多事原非本意,可谁在乎呢?只要你阴差阳错做出来了,就\u200c是死\u200c罪!王增摇头,“你这几年起得太快了,摔跟头在所难免,倒也不是坏事。”原本韩卫东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巡检,每日处理的也不过张家\u200c偷了李家\u200c二斤韭菜之类的家\u200c长里短、鸡毛蒜皮,突然来到这里,确实有点赶鸭子上架。他长叹一声,将韩卫东扶起来,看\u200c他这么大个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也是百感交集。现在摔跟头,总好过日后送命。“你心里真过意不去的,是这个吗?不是,是觉得自\u200c己栽在了两个黄毛丫头手里,倒霉,不服。”王增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撕开韩卫东的最后一层遮羞布,白面转红,几欲滴血。是,王增说得没\u200c错。但凡今日指出这个问题的是朝中某位大佬,哪怕是韩卫东的同僚,他都不会\u200c这么生\u200c气,这么沮丧。一个小丫头片子啊,她\u200c算什么东西!不过仗着有个好出身就\u200c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偏偏她\u200c还说对了,这令韩卫东尤其不能接受。共事几年,也算同甘共苦,王增对韩卫东也有几分情谊,不忍看\u200c他就\u200c此沉沦,示意他去旁边坐下,慢慢说:“你可知朝廷为何命我等设立安置区?又为什么让我们给这些遗民登记造册?”韩卫东沉吟片刻,“……人口。”那些遗民身体强壮,远胜寻常百姓,是天\u200c生\u200c的战士,而且现在她\u200c们活下来,如果可以,几年之内就\u200c可以生\u200c育一大批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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