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榆,我困了,我们,我们回屋睡觉吧。”米乐踉踉跄跄站起来,不用孔令榆赶,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孔令榆怕他晚上冷,用家里仅存的一点无烟煤点了两个火盆架到炕上,又给米乐加了一个羊毛褥子和一床被。炕头的位置已经烧糊不能再睡,他还是睡炕尾,只是把米乐的被褥往他这边挪了挪,两个人从一个炕头一个炕尾变成挨着睡。刚进被窝时,米乐借着酒劲儿很快睡着了,但睡到半夜又被冻醒。火盆里的火渐渐熄灭,他酒也散得差不多了,就觉得被窝里越来越冷,怎么也捂不热。“孔令榆,你睡着了吗?”他打着牙颤,小声问:“我冷。”旁边的孔令榆背对着他,只露出后脑勺一点头发,没有任何反应。米乐叹了声气,努力把自己缩成个球,却还是冻得直打哆嗦。听说这里冬天可以冻死人的,他们现在没有火,小木屋也就只能挡点儿风,搞不好明天早上孔令榆醒来,他已经冻死了。就在米乐以为孔令榆不会回应他的时候,黑暗中对面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掀开一角被子,声音低沉地说:“过来。”米乐早忘了他之前还警告孔令榆不许再钻他被窝的事,手脚麻利地从自己被子里钻出来,第一次主动拱进孔令榆被窝里。第14章 纯洁的好少年“脚伸过来。”孔令榆把米乐的两只脚夹在腿间帮他暖着,又把两床被子都盖在两人身上,四角压得严严的,“要是还冷,就靠着我睡。”开始时米乐还很不自在,出于对同性的排斥,他一直很不喜欢孔令榆有时一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但很快的,他就屈服于怕冷的本能,身体不由自主向孔令榆那边越靠越近。孔令榆就像个火盆,不断向他周身发散热量,米乐迷迷糊糊地想,到底是年轻小伙子,火力真旺啊!没一会儿的功夫,米乐就被困意支配,晕晕沉沉又睡了过去。不知是白天干了活儿,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再睁眼已是天亮。他刚醒时还有点儿懵,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枕着孔令榆的胳膊窝在他怀里,两条腿与他交缠在一起。大概是由于对温暖的渴望,他两只手不但抱着孔令榆的腰,还直接伸进人家衣服里去了。这他妈是个什么不要脸的姿势啊?米乐刚要发火质问孔令榆怎么又钻他被窝,才忽地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是他主动钻了人家的被窝。还有孔令榆,他平时不都是早早就起床了吗?今天是怎么了?故意留下来看他社死?他羞愤难当,只想趁孔令榆还没醒赶紧起床,解除这让人羞耻的姿势。正当他一点一点往外挪动的时候,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了?”“啊啊。”米乐动作一僵,只觉得此刻头有千斤重,连抬头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反而驼鸟一样又把头向被子里埋了埋。这小子早不醒晚不醒,怎么好死不死偏偏这个时候醒?孔令榆倒像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尴尬,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又把米乐的衣服都塞进被窝里,嘱咐道:“我去做饭,你等衣服捂暖了再穿。”说完,转身去了厨房,看上去对两人刚才的状态毫无芥蒂,好像根本没觉得那有什么。看他这么落落大方的态度,米乐心里很惭愧。孔令榆一定是心思单纯,没想那么多,才会毫不尴尬地跟他相处,反倒是他自己,心里装着屎看谁都像屎。两个男的因为天冷睡一个被窝怎么了?他们俩谁也不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矫情个屁,内心戏怎么这么多?米乐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内心龌龊,一边也赶紧起床穿衣服。平时窗户上还只是结着霜花,但是因为一天没烧炕,只过了一晚,整个窗户都已经被冰冻住,窗台结满寒霜。米乐试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出了被窝。现在还不是三九天,就已经这么冷了,要是炕一直坏着,他们要怎么挺过这个冬天?总不能一直搂着睡吧?吃完了饭,米乐主动刷碗,孔令榆没说什么,拿了一捆柴出门。米乐连忙追出去,“你上哪儿”孔令榆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去向,呆愣愣地答:“找黄泥,修炕。”米乐一听要修炕,来了精神,忙说:“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自从能下地行动之后,他比之前更爱粘着孔令榆。也许是因为院子里的那口棺材,就算知道了那里面躺着的是孔令榆的爷爷,就算现在是白天,他还是不想一个人在家。孔令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扭回头不看他,向院外走去,“你,多穿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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