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乐颠颠进屋拽了件羊皮袄,拿着两把锹追着他跑了过去。离院子不远一个向南的坡上就有黄土堆,那是孔令榆和爷爷平时挖来备用的黄土,只是现在冻住了。孔令榆把黄土堆上的雪扫掉,把柴放上去点火化冰。“这样烧黄泥会不会变成陶器?”米乐没屁搁楞嗓子,呵呵傻笑。孔令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黄土冻得很实,眼看冰水化开,也只是表面一层软了,米乐拿着把尖锹跃跃欲试,“我来。”孔令榆往旁边让了让,看着他耍宝。米乐一脚前一脚后,双手握着锹柄,“嘿”一声,猫着腰,像鬼子递刺刀一样用力向黄土堆铲去,使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铲了块锹尖那么大的黄泥。“噗!”孔令榆没忍住笑出了声,被米乐哀怨地瞪了一眼,连忙止住。米乐把手里的锹往旁边一扔,背对他蹲在地上拿小树枝画圈圈。就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好,干嘛还要在他面前丢这个脸?早知道要被他笑,还不如像在青年点一样偷懒呢。“你顺拐了。”看出米乐很气馁,孔令榆拿过一柄锹,给他示范,“你手不要太往前,也不用太使劲儿,铲的时候两手握锹把后面,然后用脚把锹头往土里踩,可以先晃一晃松松土,抬锹的时候再两手分开一前一后,你再试试。”米乐撅着嘴抬头,不信任地瞟他一眼,“你不嫌我笨么?”“不嫌啊。”非但不嫌,还觉得他那又笨又努力的小样儿很可爱,“你不是没干过么。”×米乐怀疑地看了他半晌,觉得他语气还算诚恳,便慢吞吞站起来,按照他教的方法又试了一次。这次他真的一下铲了一锹土,只是抬土的时候两臂没有力气,连锹带胳膊剧烈振动,好像一只蝴蝶要振臂飞走。眼见一锹土就要扣回到地上,身后突然伸过两只手握住他的手,帮他稳住。后背贴进一个温暖的胸膛,他回头一看,自己整个人都被孔令榆抱在怀里,心里一时慌乱,差点没松手把锹扔了。这个姿势他很熟悉,他前世教美女打台球的时候都是这么揩油的。孔令榆帮他把这锹土倒进编织袋,嗓间低沉地在他耳边吹着气,“这不就会了。”“可我还是抬不动。”米乐借着说话,赶紧从孔令榆怀里钻出来。“那是因为你在炕上躺了半个月,谁这么长时间不下床都得没劲儿,没事儿,多干点活儿就好了。”孔令榆把锹递给他,若无其事地宽慰。米乐自惭形秽地想,孔令榆他人可真好,一点也不嫌弃他,这么耐心地教他,他自己却像脑子被脏东西糊住了一样,动不动老想些有的没的猜疑他,孔令榆的心思就像这小兴安岭的初雪,干净纯粹,自己这样想实在是玷污了他这个纯洁的好少年。第15章 小孩儿玩火尿炕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米乐早就呆得浑身难受,现在只要不让他继续一个人呆在小木屋里,让他干什么他都觉得有意思。他跟着孔令榆挥了几锹,身体微微出汗,便觉得通体舒畅,于是越干越来劲儿。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笨手笨脚,过了一会儿好像找到用锹的窍门,越铲越多,很快,两人就铲满一袋土。“我来扛。”学会用锹的米乐像是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新技能,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无所不能,忍不住开始得瑟。以前都是那些青年点的人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他这不是也挺能干的吗?“你扛不动。”孔令榆不让。“胡说,我比你多吃两年大米饭呢,你都扛得动我怎么扛不动?”米乐瞪着眼呲牙,“小屁孩儿,瞧不起谁呢?”他这个表情要是别人做出来可能十分挑衅,属于上赶着找抽型,可是换成米乐的桃花眼加上小虎牙,怎么看都像小猫在撒娇卖萌。不知道为什么,孔令榆觉得自己心尖颤了颤,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种搔不着的痒,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消散在雪林的空气里。“行,用我帮你上肩吗?”行,你可爱,说什么都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孔令榆早忘了爷爷的教诲,忘了他要对米乐像冬天一样冷酷无情。米乐两手掂了掂那袋土,没敢托大,“那你帮我托一下吧。”孔令榆单手轻松托起编织袋底部,没怎么用力,就帮米乐把袋子扶到他肩上,“我松手了?”“松手松手。”米乐自信满满,谁知孔令榆刚一松手,他就膝上一软,脚下一滑,向地面直直跪了下去。孔令榆像是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两只手始终没离开他身体左右,在他跪倒之前,一把将他捞了起来,顺手接过编织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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