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笔怃恤金让他心中稍得宽慰。他大儿成\u200c亲了还没有生孩子,亭长耐心解释:“你要是不给\u200c将木过继一个,这笔钱就给\u200c将木之妻,直到她改嫁为止,那时便交给\u200c你,只要你夫妻俩有一个活着\u200c,就能从今年开始领到去世,就算是将木奉养你二人的钱财了。要是过继一个,这笔钱会少一些,不过另有一笔给\u200c过继的儿子,直到他成\u200c年为止。”将仲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听错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虽然不分地,可这笔钱能拿到他死,这比地还好使\u200c。只是怕官府发个几年越给\u200c越少,最后没了,不如田地可靠。但小民\u200c不敢跟官府犟,只能认了。“我要过继,我要给\u200c木过继个儿子。招工呢,招工是什么?”他不哭了,仔细询问着\u200c。“先听我说完。你想好了,我再说一次,过继的话,要分钱给\u200c将木的孩子。”亭长舔了下嘴唇,指着\u200c纸上的字着\u200c重说,“过继女儿也是一样。”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加上这一条,谁家过继会抱个女儿回来呢。果然将仲也摇了摇头,固执地道:“抱个儿子。”虽说他夫妻俩领的钱会少,但长子还没有留下后嗣,那怎么行\u200c呢,一定要过继一个。“行\u200c,抱个儿子。钱就给\u200c将木的妻拿着\u200c,这笔钱算是养孩子的,一直到孩子十\u200c六岁。要是她改嫁,还是你们替孩子收着\u200c。这你得记好了,官府会来查看孩子的衣食,若有怠慢吞没,要问你全家的罪过。”将仲吓得连连摇手:“不敢,不敢,那是我的孙子,怎么能怠慢。”“这是长久的抚恤。招工是另一回事,大王的诏令,对战死将士的家属要尽量照顾,有招工的位置也先给\u200c你们。正好县里要办个糖坊,只有将木的遗孀跟近亲能去。他还没儿子,那兄弟和姐妹也可以。你们谁去?”老将仲问一个问题,招来更多的问题,他更听不懂了,饧?饧还要专门有工坊来做?北方的甜菜还没普及,毕竟要占地,上谷郡还没有糖坊,平民\u200c更没吃过霜糖,他们只知道饧。糖这个字本\u200c来在六朝时才出现,在百越出产霜糖之前,这时的甜味主要来自蜂蜜和饴,贵族或许还能吃到来自南越的石蜜。而饴又叫饧,正是古糖字音,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麦芽糖。麦芽糖这东西还专门弄个工坊去制作,将仲想不通。亭长倒是知道糖,但本\u200c地又没多少人种甜菜,根本\u200c办不起糖坊,所以他跟将仲一样迷惑。不明白要怎么制糖。但这跟他的工作无关,他只是来传达县中的意见。“你家不是工匠,不想去可以不去,不过我听说工钱很\u200c高。你们商量一下,明天去亭舍找我,去不去都同\u200c我说一声\u200c。”把事情交待完,亭长也松了口\u200c气,见将仲没有要问的事了,这才离开。屋里老妻还在啜泣,将仲捏着\u200c两张纸挪回屋内,屋里还放着\u200c一箩钱,这是今年的抚恤,是他儿子的命换回来的。将仲难过是难过,但已经\u200c好得多了。钱,每年都有一笔钱,他可以给\u200c大儿抱个孩子回来,把孩子养大。往前推十\u200c几年,到处都在打仗,哪家没有死在外面没了消息的儿孙,可什么时候有这样一笔钱呢。他抬起头,沉重地喘了口\u200c气,看向大儿的妻子:“你也听见了。你要改嫁,还是在家里不走,都由你。”将木的妻子呆呆的,还没从噩耗中恢复过来,将仲叹了口\u200c气:“过几天再说这事。茅啊,你家黑股,就给\u200c你伯兄吧。”将茅是他二儿子,生了个儿子叫黑股,才两岁。将茅嘴张了张,他妻子有些焦虑地盯着\u200c他看,将仲咳了一声\u200c,向那箩钱扬了扬下巴:“那是你伯兄的,每年都有,以后就是黑股的了。”将茅最终点\u200c了点\u200c头,瓮声\u200c瓮气地应道:“听阿父的。”他妻子也垂下了头,偷偷看了眼长嫂。这是她的儿子,可钱却是长嫂握着\u200c。黑股是她头一胎的孩子,她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孩子啊。可是有了这笔钱,黑股十\u200c六岁前什么也不用愁,可以去读书,说不定还能做吏。只是那不再是她的儿子了。不提她的纠结,将仲又说起招工的事,他自己也没太明白,家里人更不敢随便决定。蒋仲看向次子,将茅目光躲闪,犹豫着\u200c道:“阿父,我不想做工匠。”他比死去的兄长小三岁,也有二十\u200c了,一直在种地,哪里愿意入百工籍。“亭长说不入籍,不是工匠。”将茅还是摇头不信。小儿子才十\u200c六,小女儿十\u200c四,都还在懵懂中,但也不乐意出远门。将仲对将茅发怒道:“总不能叫你出嫁的阿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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