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当真绝智。”郑翩由衷称赞道:“公子虽是猜测,却能解释一切怪异现象,若是温颜套了假皮在宫中,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便逃出生天。”两次,必然都是如此。谢韫却是仍觉得这个答案不够完美,道:“这些不是秘密,天下皆有此想法了,但我当时也一个个宫女核验过,并无差错。此事太过诡谲,我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郑翩想起,温颜在他死时说,阿姐以为是傅熹要杀他,便心如死灰,傅熹乃是他们儿时的玩伴,阿姐更是对他早早倾心。但阿姐不至于因事情关联傅熹便方寸大乱,除非……除非傅熹本人就站在她面前。而他所熟悉的傅熹当时纵然没开窍对阿姐爱搭不理,两人也是有从小到大几年的情分,纵然厌弃万分,也不会做出杀人这档子事。如此也就说的通了,傅熹是温颜所扮。郑翩当下激动道:“很合理!”谢韫见他此状抬起了眼瞧着他,郑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拱手道:“咳,公子,谁说温颜一定扮成丫鬟?太监不曾探查么?”“温颜是女子……”谢韫话语一顿,恍然大悟,皱眉沉思道:“是,扮成男子,不过是将身形垫高,肩部加宽,当时我们只严查宫女与女官,太监侍卫虽也严查,但却并未对其多下功夫,如此,扮成男子,还减少了查验的严格。”谢韫眼波流动,注视着郑翩道:“胡阑一颗七窍玲珑心,解了我多时困惑。”郑翩直到谢韫离开,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胡阑”是自己。不免“咦”了一声,进谢府以来与他不过两面之缘,如何知晓姜瑶的字的?到底是个丞相,府中人谁的底细都要查清的,否则与他一般,什么豺狼虎豹都放入家中,岂不是人人得而杀之?那他说不准也知道姜瑶一些别的事,比如如何被卖到京都。郑翩走到霜居的案前坐下,想着要不要把姜瑶的事情也套一套话。可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大大咧咧地告诉旁人:我不是姜瑶,我是假的。他忽感怀中硬物硌人,想起了怀中是什么硌人,立刻跳起来将两本不堪入目的书拿出来,又不知如何处置,便暂且放在书案上用他从前自己买的几本杂书压着,又觉得这样放着不好,将砚台挪到杂书上压着,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思索。郑翩走到另一边,是符思说不属于古籍的,想来是现世的。正思索着,便看到了一本书,上头端端正正的写着“玉簟赋”,郑翩心下生疑。阿姐写的词叫《玉簟安》,这《玉簟赋》又是什么,难道是“听《玉簟安》有感”?正想着,郑翩便打开了。开头摘抄了《玉簟安》下阕:金枪朔,甲麟光,策马闯军营,方择君主献策囊,诉尔年少太风光。风无悲,雨无殇,浊酒敬军魂,一炬焚尽椒房廊,铁骑震塌温氏梁。这下阕,是在军中时阿姐所作的壮行词。这书中的赋是散体赋,洋洋洒洒许多页,对他的每一件功绩都有记载评价,甚至连他跟随杨诚起义之时的也有。要知道,黎国丞相是杨诚军师这件事只有他几个心腹和杨诚知晓,这是这赋中令郑翩惊奇的一大点。而这大多无非是一些赞赏,歌颂海晏河清罢了。令郑翩惊奇的第二点便是写它的人必然文学不浅,用词造句十分讲究,读此赋,郑翩只联想到岁寒三友那高洁的品质。想到岁寒三友,脑子便不禁浮现起谢韫的身形。郑翩细细看着,散体赋到篇末多半讥讽,紧张地翻到了最后该写他引狼入室误国之事的地方,不知会如何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然而此事却只是一笔带过。容运三年,郑翩遭其妻温颜毒害。甚至连温颜立国也没写,他生命的终点便也是这赋的终点。随手翻过几页,竟是他的一生。郑翩往后看,还有两竖排大字。“少年如此,风光真是殊绝[1]”。“即日承志,平乱安国”。角落一行小字写着:容运三年兰陵谢韫书。这赋是谢韫自己写的。郑翩看到末尾,忽然也觉得这本《玉簟赋》沁满了梅花的清香。郑翩的心砰砰直跳,自他醒来这些日子,没事就到处瞎打听,人人都说他头颅被谢韫藏起来了,又人人说谢韫二十七了还不娶妻,不是有隐疾就是断袖。可也没见他对什么男人留心过。莫非这人……这人?这人真的!!!如传言所说?这人觊觎他多时?又说他像郑翩才帮他。郑翩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虽然“谢韫莫不是心悦于定安公”“可惜天人永隔”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可他一直不信此事,如今看到这篇赋,才感觉窥破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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