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嘴唇抿成直直的一条线,望着他一言不发。“真的,不骗你,不过是怕你重蹈覆辙。”许言初叹道,“倘若他能帮你走出来,也好。”韩素垂了一下眸子,看见桌上燃着的烛灯,晃得她眼睛疼。“他就在外面。”许言初道。韩素倏然抬眸,抬脚便往门口去,经过许言初身边时却被攥住了腕。她下意识抽了抽,没抽出来。韩素这才偏头望过去,却见许言初垂着眸,将她攥得死紧。“你想找燕国的邪术复活死人,我阻挡不了。”许言初盯着她,“但你若是疯成六年前那个样子,神仙也救不了你。”韩素顿了一下,一用力,便将手挣脱开来。她声音又轻又低:“徒儿明白。”“等等。”许言初一甩拂尘,卷住衣袖把人拉回来,“这么着急做什么。”韩素眉间总算染上一丝急促,她看看门,又看看许言初,皱眉道:“师父!”“外面冷。”许言初道,“会冻坏的。”韩素很快接道:“那怎么还让他站外面!”“他冷不冷与我何干?”许言初奇怪道,“为师是说你。”他拍拍韩素的手背,示意人稍安勿躁:“等着,我让他进来。”说罢,便一扫拂尘飘飘然离去了。许言初前脚刚走,季白檀几乎是与他擦着身推开了门。韩素望着他,这些天在胸口沉积的话一股脑儿挤上来,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到头来竟不知该说哪一句。季白檀瞳孔很黑,像是深秋的夜。他张口喊道:“主上。”“嗯。”韩素应道,“回来就好。”季白檀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突然上前将人搂在怀里。韩素被冻得一抖,无意识地拧起眉梢。他吹了这么久的风,手冷得像冰,衣衫也泛着股凉意,唯有衣衫后的胸膛,依然火热滚烫。“主上。”季白檀的声音被笼在面具之下,有些发闷,“香囊丢了。”他颇为自责,有些可怜兮兮的。韩素心一揪,安慰性地拍拍他后背,从腰侧拽下那个带血的香囊:“没丢,我帮你藏起来了。”季白檀明显一僵,猛地放开韩素,拽过那香囊,看了一会儿,眼尾发红:“脏了。”韩素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既然脏了,就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说罢,她便想将那香囊焚了,但刚伸出手,某人便将手往后一背:“不行。”“嗯?”韩素挑挑眉。季白檀:“给了属下就不能再拿回去了。”他视线瞥向韩素腰侧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你也不许摘。”韩素有些头疼,转移话题道:“这几日你去哪儿了?”季白檀有问必答:“许道长问了我一些话。”“什么话。”季白檀莫名脸红了。韩素:“?”“问属下……”后面几个字他说得模糊不清,韩素疑道:“你说什么?”季白檀却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主上放心。”韩素:“……”就是因为不是要紧事她才放不下心。但季白檀显然不想多说什么,韩素也不好逼问,挥挥手便让他回去。对方临走前,她突然道:“明日回京。”季白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推门离去。次日,西凉州城门口,一队人马整装待发。顾珊被圣旨留在了西凉州,只能送人至城关。她身着铠甲,眼圈被凉风吹得有些红:“喂,李钰的尸身就交给你了啊。”“嗯。”韩素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她顿了一下:“我带他回家。”长风过天,将一树柳枝吹得晃晃悠悠,嫩绿的新芽从枝头上冒出,春日,总算来了。长龙一般的队伍缓缓行进,跨过山川,越过高崖,到锦州时,已是三月末,整个大岳都被盛大的春意浸得馥郁芳香,花开万里。班师回朝,军队士气高扬,行进脚程也比先前快上很多。贺云躲在马车内不怎么露面,一切权利交予了韩素。虽说如此,但回京路上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韩素也闲得开心,若非要说一个……“韩大人!小的抓到了!就是这玩意儿这两天一直偷吃我军食粮!”韩素一言难尽地看看对面兴奋的卫兵,又看看他手上揪着的老鼠,有些头疼。春日一到,鼠类便也活泛起来了,近两日军中便出现了粮袋被啃的现象,一群大老爷们蹲了好几天才将罪魁祸首揪出来,迫不及待地便来韩素跟前邀功。那只老鼠格外肥硕,毛色雪白透亮,尾巴又细又长,泛着淡淡的粉,从某个角度来讲……还挺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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