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退婚一事传来,让温妃在母家面前颜面尽失,气得在宫里砸了不少东西。温妃说到底是个才人,这么多年只有宁国公主一个女儿,未曾给帝王添过子嗣,这与帝后感情厚笃有所关联,倘若此番张晚霁与温适的婚事成了,温妃就不再屈居于才人之位,甚至有可能得到帝王垂幸,后面添丁未尝没有可能。但是,这一棋局全被张晚霁逃婚一事全打乱了。宁国公主也没少受殃及,窝着一肚子火,昨夜出去散心就撞见了烟罗。呵,她怎的会轻易放过报复的机会?须臾,殿外传了一阵通禀声,说是柔昭帝姬见谒。说曹操曹操便到。“看,这不就自动上门来了吗?”宁国公主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她看到了柔昭帝姬迎着晨暾的光泽进了来,穿着梨花白蝉纹襦裙,长发以雕花珠簪束起,温柔又清旷,一颦一笑生动妩媚,像是从水墨画中款款行出。宁国公主敏锐地注意到,张晚霁的妆容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妆色愈发秾纤夺目,气场添了一丝压迫感。宁国公主竟是生出一种形惭自愧的感觉,很快地,她就将这种念头镇压下去。张晚霁是一个人来的。宁国公主道:“我还以为十三妹会找沈将军来撑腰呢。”她晃了晃手腕,玉镯在烛火的照彻之下焕发出熠熠光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张晚霁笑着摇摇首,道:“我此番来谒,不是拿回镯子,是想送给三姊一样东西。”她摸出一撮茱萸,在宁国公主困惑注视之下,道:“不实相瞒,这一枚镯子曾是公主府里一位女婢的遗物,戴死人的东西毕竟不吉利,我怕三姊蘸了不干净的东西,遂摘了一丛茱萸,为你辟邪。”“什么?!”宁国公主瞠目。张晚霁眸露一丝戚色:“说起来,此婢还是三姊两年前推落在河里的,名字刚巧也唤茱萸。”第九章偌大的宫殿,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手钳扼住了咽喉,顿时跌入死寂,窗扃之外的雪霰,俨如一阵绵软细致的针脚,一下子将殿内众人所有的声息都绣缝住,宁国公主的心律跟随着雪霰飘散而下。她面容上的血色,一寸一寸地褪了下去,戴在腕骨之上的玉镯,仿佛有千斤般沉重,让她一时之间抬不起胳膊。宁国公主下意识想要将玉镯子摘下来,但思及这个动作不对劲,盯着张晚霁,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茱萸,我根本不认识。”张晚霁莞尔:“三姊不记得这位女婢了也不打紧,只是,三姊想要我的东西,光明正大跟我说便是,何至于抢死人的东西呢?”顿了一顿,她弯了弯眸心,慢条斯理地道:“招惹了邪祟,万一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该如何是好?”此话听在宁国公主耳屏之中,格外刺耳,玉镯成了一块烫炙的山芋,与之相触的皮肤,像是被灼烫了一般,泛起一阵烟烧火燎的烫。宁国公主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下子将那一撮茱萸摔在了张晚霁身上:“你少诓瞒我,一个普通的贱婢罢了,哪里用的上这般贵重精细的手饰!”看着宁国公主要跟张晚霁起争执,侍守在垂帘后的抱琴,见状不妙,自家主子抢了柔昭帝姬的东西还殴打对方,兹事万一闹大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抱琴赶忙拦住宁国公主:“殿下、殿下!冷静一点!”宁国公主上下打量了张晚霁一眼,怒道:“这么金贵的镯子,应该是二皇兄送你的吧,你还跟我扯什么是死去侍婢的遗物,你想要恐吓我好出口恶气,也要将谎话编得妥帖一些,你以为说这是死人遗物,我就会怕吗?”“你怕了。”张晚霁唇畔噙起了一丝弧度,“不然,你戴在腕上的手,为何一直在发颤?”宁国公主一顿,死死盯了张晚霁一眼,当即将手藏在袖口里,昂着下颔道:“你是承认了罢,这一枚镯子,是二皇兄送给你的罢?你跟他走得这样近,沈将军知道此事吗?”“镯子确乎是二皇兄交给我,因为茱萸的忌日快到了,我想重新打造一枚饰器祭奠她,但这一段时日被温家婚礼绊住了手脚,只能委托二皇兄去打,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二皇兄。”宁国公主哪里有胆量去找二皇兄核实这件事。说句实在话,她与张家泽交集甚少,很少说过话,他光风霁月,气质温和,却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也是宁国公主极为嫉妒张晚霁的地方,成康帝有十三个女儿,张家泽对张晚霁是最宠爱的。宁国公主接不住张晚霁这句话,又听她继续说道:“当然,承蒙三姊的关爱,三姊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罢,你不是有个心仪久矣的郎君么,若是让他知晓你此番行止,也不知会如何看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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