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月听到这,凝神思虑片刻,向木易维道:“敛允兄,劳烦弟兄们把道长刨出来吧。”他交代完,策马先行,马儿跑出几步,又被他带住。他回身向平虚幽幽的道:“盛衰相调,得失平和,道长皮相得以回溯,就不怕要用其他来填补吗?”平虚看着骏马上的年轻人——纪大人清瘦得像一幅描在夜色中的淡墨人物像。他侧身回眸,下颌畅顺又格外雕削。这张没有丝毫冗缀线条的脸上一旦没了笑意,整个人即刻便疏离起来。冷肃的面容上漫散着慈悲的苍凉,和刚才河边逗浑时判若两人。——————纪满月与司慎言回到驿馆。各屋都黑了灯,唯独满月屋子里,透出丁点暖黄。一推门,厉怜就迎出来了。这少年总是贴心,只要他跟随在侧,满月屋里的水就是热的、会熏着淡暖的香、衣裳也总归整得干净,十分妥帖。与厉怜相较,血月曾带在身边的随侍,就没有这么周到了。纪满月脸上摆着笑意看厉怜,又忍不住皱眉:“不是让你睡觉吗,明儿的早课不许耽误。”厉怜拍着胸口保证:“耽误不了,你们回来了,我睡的踏实。”满月在他后脑勺上拍一巴掌:“滚去睡觉,缺觉不长个儿。”厉怜揉着后脑勺,麻利儿滚了。“想何时出发?”屋里没旁人了,司慎言问道。纪满月倒两杯温水,一杯递在司慎言手上,另一杯给自己,见水里还有没滤净的砂子,喝了上面的,把杯底子随手泼在地上:“明日一早。”司慎言沉吟片刻,道:“也罢,时间该是差不多能赶得上的。”满月奇道:“你又暗中做了什么安排?”司慎言道:“到了你就知道。”可终归人算不如天算,这日夜里,发生了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作者有话说:感谢给我默默浇水的天使~第47章 鼠患成疫驿馆大门外一阵马蹄急响踏夜。紧接着便是焦切的拍门声, 与其说是拍,倒不如说是砸。满月和司慎言、木易维住在同一进院子,三人都很警觉, 几乎同时开门出去。驿馆的大门已经被门房打开, 急急火火往院里冲的人是郝景温身旁的判官。他跑了满头大汗, 看见纪满月, 冲过来行了个礼,道:“大人们, 莫大夫在不在?”司慎言道:“别慌,出了什么事?”那判官道:“刚才,城东突然有人发疯似的跑到街上大喊大叫, 巡守将他制住,发现他身上热得烫手。府医看过, 说是高热烧疯了脑子,”他语速极快的讲述着, “最要命的是,自他之后, 又有十多人陆续病发,府医已经忙不过来了。”他话音还飘在空中, 莫肃然就出来了, 道:“我随你去看看, ”他快步回屋拿了药箱,与满月和司慎言众人错身而过,“事情许是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了,可能……是鼠疫。大人们注意防护。”说完话, 头也不回的走了。莫阎王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和伟岸这个词丝毫不沾边。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月色和扬尘里, 满月看着他,心里莫名生出种义无反顾的怆然来。刚到这儿不足一天,就这么不消停。纪满月敛回目光,向木易维道:“为防生乱,敛允兄带两旗兄弟过去。”说罢,他与司慎言对视一眼,三人各自回屋更衣整肃,又一起往城东去了。白日里,郝景温并没来得及带众人到城东去看。城东,是连片的砖瓦房。住这样房子的人,才是最舍不得离开的。他们没有一无所有的不管不顾,也没有足够的钱财应付迁出路上的变故。所以,非到山穷水尽,他们是不会走的。夜把繁花府埋得很深,唯独城东连片的瓦房里越来越多的烛火燃起,好像是要辉映天上白得发惨的星光。偶有犬吠声。也不时传出孩子的哭声。区域的路口处,郝景温的近卫正在指挥为数不多的衙役维持秩序。“你家大人呢?”满月问道。那护卫一噎,旋即才答:“大人担心生乱,去调派人手了。”这话一听就不实在,调派人手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郝景温亲自去做,他身在何处,为何不来,不言而喻。“莫大夫呢?”司慎言问道。护卫指了一个方向。满月没多说什么,拿出帕子,叠了两层系在脸上护住口鼻,鼠疫的传播方式有很多种,这般蒙住口鼻可能不会顶什么大用,但总归是心理安慰,聊胜于无。正要去寻莫肃然,反方向一间未燃灯火的屋里骤然传出一声惨呼。音调极高,撕心裂肺的,在一片嘈杂中尖利得拔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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