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川齐之时,薄奚与沈氏兄弟的关系比起君臣,便更似挚友,对沈骄而言,薄奚也算是他的半个哥哥,和自己哥哥之间,有什么知己话不能讲的,他不懂,不懂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哥哥不再是从前的哥哥,薄奚也不再是从前的薄奚了。空气一时凝滞。直到一声长长,长长的叹息,接着是茶杯撂在桌案上清脆的声响。“你以为,东宫离奇消失一个人,储君又是在这时受伤昏迷,傅疏就查不到你们头上么?”薄奚屈轻叩桌案:“还是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做的天衣无缝么?”齐雍内心一悚。薄奚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仰。他此刻羞愧难耐,脸上仿佛被人生生掌捆了几巴掌,扇的他无地自容。仿佛正是应验了这句话,相府的门房在下一刻推门而入。跌跌撞撞,神色慌乱的连规矩都顾不上:“禀相爷,外面,外面--”他咽了口唾沫,开口声与铜门被撞开的声音重叠起来:“傅相点了精武卫,此刻正于相府门前--”“亲临拜……拜见。”风雪骤降。铁骑入府的声响很快惊动了相府一干人等,那些试图阻拦精武卫入门的小厮被尽数伏下,五花大绑捆在了厅前。窸窣吵嚷声中,齐雍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门房,问:“中厅那些尸……尸体--”“未曾递贴便冒昧登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齐大人近日,可曾安枕无忧?”第26章 不乖齐雍的心一下被吊了起来。只是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迅速调整了表情,余光扫过后方,那里空空荡荡,只剩一碗凉茶。他稍稍安下了心。“沈先生也在这里?”傅疏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掠了他一眼。渐眠身边的人,傅疏一眼便认出来了。沈仰上前揖礼:“是…臣下与沈孔目原便是旧相识,今日——”“沈骄。”傅疏打断了沈仰的话,视线落在狼狈跪坐的沈骄身上,淡淡地:“几日前你曾向少海身边进献一人。”他平铺直叙,说的笃定。沈骄含糊应下。“说起来,你也是东宫出来的人。”沈骄内心一颤,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俯首跪叩在地:“臣下不知,不知……”傅疏知道他与哥哥都曾在东宫待过,沈骄不知他到底了解多少,亦或者说,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傅疏的监视之下?沈骄心下一沉,不敢细想。“沈骄。”他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沈骄面前出现一双长靴。再往上看,他对上一张沉静端方的清癯面容。事到如今,傅疏却仍旧宁和平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那些急躁冲动的情绪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沈骄第一次感受到了义父口中傅疏的“难搞”。他就像是一座山,巍峨难越,他在一天,雪封的江山便稳稳当当。僵持之间,外面砰的一声,枢日推门闯入:“大人,中堂起火了!”中堂,中堂便是放置那几具太监尸体的地方。齐雍隐晦地觑了眼枢日,见他眼中除了对中堂起火的疑惑之外,再无其他。他这才放心。看来傅疏知道的并没有多少。认证物证俱毁,便是傅疏内心有所怀疑,也不能耐他如何。只见傅疏神色沉稳,长身直立站在原地,连头都没回。齐雍清了清嗓子,看着堂下混乱一幕:“小子年轻气盛犯了错,方才被我略作惩戒。”“来人,还不快给傅相备茶——”他踱步过来,拍了拍傅疏的肩膀:“实在让傅相见笑了,不如前厅坐坐,稍歇歇脚?”他咳了声,遍布褶子的一张脸笑开了花:“傅相好不容易来一趟,快!去将我那坛上好的花雕酒拿过来,待我与傅相好好陈叙旧情。”傅疏没有动作。齐雍给沈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下去。正当沈骄暗自松了口气时。下一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指骨被一双长靴碾压重踩,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响声。漫不经心的声音自上方响起,他垂眸,神色晦暗难辨:“沈骄,我耐心有限。”……渐眠正于半梦半醒间,手腕传来的轻微瘙痒叫他下意识缩了缩手。“你不要动。”说话的声音有些无措。他牢牢扣住渐眠往回收的手,犹豫片刻,按上去的力道放轻,自说自话地:“会疼么?”渐眠睁开眼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少年瞳孔澄澈,似乎在为他肌肤的娇敏而感到苦恼,眉头紧紧蹙着,认真地拿指腹一点一点给他揉摁舒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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