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天子,已经为你虚设六宫连子嗣都没有,难道你为朕受一点委屈都不行?你可知晓因为你无所顾忌,废后的奏折已经堆满了御书房。”在萧濯心里,他顶着狠毒的名声替他处理麻烦,竟是一种挑衅。原来萧濯以为,虚设六宫是恩赐,他该知足。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从萧濯口中听见废后二字。八年潜移默化,江照雪惊觉,竟记不得萧濯的自称是何时从我变成朕,也记不得上次萧濯为他束发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两年前,或许是三年前,又或许更早。江照雪沉默良久,掀起眼皮,“没有,是臣错了。”“江照雪!”萧濯声音染上怒意,豁然起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关里蹦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朕离了你就活不了?”江照雪扯了扯唇,眼尾藏着讥诮,“臣不敢。”阴沉目光落在他脸上须臾,萧濯倏然甩袖离开。巫山殿的殿门被猛地踹开,冷风趁机灌入,江照雪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攥住被褥的指尖已然泛白。无杳目送帝王愤怒离去,来不及思索明日宫里又会传出怎样的流言,匆忙关上殿门,走上前为君后递上一盏热茶。“陛下也真是,明知您病体初愈,还——”他忍不住小声抱怨。江照雪摇头,“凡夫俗子尚且真心易变,更遑论帝王家。”无杳有些惊讶。他自年幼成为江照雪的书童到今日,甚至比江丞相都要清楚,江照雪看似淡漠,实则对于这段从年少而起的感情有多偏执,偏执到不能容下半点杂质。“你很惊讶。”江照雪抬眼看他,“因为今夜我没把他打晕留在巫山殿?”昔日,纵使帝后再如何吵架,君后都会将人打晕强行留下,一夜过去什么气都消了。无杳小心翼翼打量,却发觉江照雪眼中并无半分波澜。“我只是,有些累了。”无杳:“那奴重新点香,君后再睡会?”“嗯。”*御书房里,桌案上的奏折砚台扫落一地,就连玉玺都被暴怒的帝王砸进了殿中一角。宫人跪伏在地,无一人作声。陛下狂躁症复发,除了君后,无人得以安抚。萧濯坐在龙椅上,尤不解气。御前总管踌躇片刻,硬着头皮上前,“陛下可是因君后之事烦恼?”萧濯抬头,双目猩红,怒极了,“朕对他还不够么?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依奴才看,君后只是被陛下宠坏了,以往便常常不顾陛下颜面任性妄为……”御前总管暗自打量着帝王的脸色,“陛下是天子,怎可一次又一次放任?若是想要君后服软,便要让君后明白,是君后离不开陛下,而不是陛下离不开君后。”萧濯未置可否,“继续说。”御前总管心头一喜,自觉说中要害,“陛下不如立下一道废后旨意,也不必昭告天下,只寻个与君后独处的日子,吓吓他。君后那样深爱您,若是知晓您欲废后,只要不想失去您,定会低头认错,与陛下重归于好。”第2章 废后帝后冷战,宫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因为每一次冷战,闲来无事的君后都会将后宫上下重新整顿一番。在宫里过活的谁手头是干净的?阴私被公之于众,尤其是个别曾对陛下动过心思的,结果都是生不如死。就连无杳伫立身侧旁观时,都难免在那张谪仙面孔垂下森冷视线时,脊背都为之胆寒。江照雪最喜欢做的事,无疑是告诉所有人,萧濯属于他。然而这几日,巫山殿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无杳都忍不住有些担忧,这几日君后未免太安静了,每日不是埋头看书就是弹琴,好似将陛下抛到了九霄云外。“君后,奴听说,这几日朝中老臣又开始劝陛下选秀,若非江相压着,怕是那些朝臣就要跪到巫山殿前了。”无杳小声嘟囔。这些消息早在今日清早,江相就已传信过来。作为父亲,江相起初并不愿自己一手培养的嫡子埋没于后宫,但江照雪认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所以也只好在前朝多有打点。江照雪慢条斯理修剪着瓷瓶里的白梅,没说话。忽有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君后,陛下邀您去观星台赏雪。”无杳道:“看来陛下还是服软了。”江照雪眉目虽仍旧冷淡,却在起身时带上了他早已为萧濯亲手绣好的腰封。无杳不由欢喜起来,“君后还是念着陛下的。”江照雪不置可否:“有些事成了习惯,总是难改的。”走上观星台时,萧濯已经在暖炉旁坐着了。江照雪刚走近了些,就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他不由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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